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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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这位公子贵姓?需不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也好商议商议对策?”长安低声问道。

那个白衣少年却只抬头看了他几眼,“我姓安,单字然……”

“安然……安公子你好。”长安笑着唤了一声。

安然闻言却是抿唇微微一笑,那个笑容转瞬即逝,可偏生银宝和铜宝都看到了,一时间,三个人都怔了神。

银宝只道这小子真是好看好看,像个娘们。

铜宝又道这小子果真妖孽妖孽,像个祸水。

唯独长安,心里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想着这少年看着真像是张博兴,长得好看必定不是什么好人,得防得防。

远方的张博兴有没有打个冷战长安并不知道,倒是这个少年,盯着长安看得出了神。

安然心道范子正果真比传闻中的那个人更有意思,一不留神,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一时间屋里全是静谧,银宝瞧着这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曾说过一句完整话的人,对着自个儿的姐夫竟是露出一副崇拜且娇羞的神情,一时间心头百转千回,绕到安然的跟前,一巴掌便甩在他的手上,骂道:“你是个男的,你装什么娇羞样啊!我姐夫诚然有名望有意思,可你现在都快变杀人犯了,你就不能想点有用的么!”

安然一时间眼睛一转,却是脱口而出道:“我一人在京里求学,并无父母兄弟在身边。再者说,我们是被冤枉的,杀人者是他人。我就不信王法护不住我们三人的安全。”

长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只道这小子是个书呆子,看样子也是靠不住的愣头青一枚,面上却是道:“即使如此,那安兄弟不若听我一言,也好全身而退了,护得自个儿周全。”

“但听范大哥安排。”安然点头道。

秋娘从头到尾看着安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哪里不对又说出来。待要再看时,安然又恢复到原来不苟言笑的模样,她便扭了头,只道两弟弟的事情还没解决,她觉得闹心,又得眼巴巴地看着长安。

当下,长安也是千头万绪,屋里的几双眼睛全看着他,让人莫名便觉压力。他好生的踱了几步,便听秋娘低声呢喃道:“那帮子无赖想的全是无耻法子,一帮龟儿子,最好敲得他们不敢伸出四肢来才好。别叫我看见他们,否则我一定擀面杖撵死他!”

长安原本听着还只觉得好笑,当当初秋娘一根擀面杖定了自个儿在安平村的地位,那是多容易的事儿,如今……可想着想着,他却是一阖掌:是了!对付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法子!以暴制暴,又有何不可!

当下,他便这般那般,将事情仔仔细细说与众人听,秋娘原本听着还觉得不肯,可如今死马当作活马医,能拖得一刻是一刻,天理昭昭,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刻。

那两个官差在屋里一碗热茶刚刚下肚,秋娘又让人送上了顶好的糕点,让金宝去陪着吃饭,二人吃得叫一个心满意足,又同金宝聊得叫一个开心,等他们吃完,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金宝抬头看看时辰,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出去打探,却听银宝和铜宝的房间里突然传出秋娘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声:“银宝、铜宝,我的好弟弟啊……你们,你们怎么能……”

高音戛然而止,两个官差对视一眼,心下一沉:怕是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张博兴:……为毛中枪倒地的总是我。这不科学!!

鱼蒙:老娘在给你加戏好么……不要啊?成啊,冷藏你!

张博兴:……大美女鱼蒙,你最可爱你最善良你最温柔大方,【狗腿一跪】我要出场……、

鱼蒙;某些演员啊,为了上位,真是没有下限没有节操,唉!【给你加戏给你加戏!】

☆、62章

金宝打头先是从屋里冲了出去,继而也是扬声嚎了一声,两个官差忙紧跟进去,往里头一瞧,这可如何了得,床上躺着的两个那叫是人样哟,头上身上都缠着白纱布,鲜血就这么渗出来,一股子的血腥味缭绕在屋里的上空。

屋里的两个小娘子都快哭晕过去了,床上还有个玉娃娃一般的小少爷身上也挂着彩,发着怔,显然也是呆住了。

见了两个官差,杜秋娘一把冲上来,那满面泪水纵横着实将两官差唬住了,便听杜秋娘哑着声音厉声道:“二位官爷前头带路,我看看是哪家的恶人先告状,好端端地竟是将我两弟弟打成了这般模样,若是教我看见,不扒了他们的皮!”

两官差只道这小娘子怕是急疯了,谁知道范子正也是脸一抬,冷哼道:“我此生最恨的便是恶人先告状。你二人速速在前带路,我便是抬着我两个妻弟也要去为他们讨一个公道,省得他们死都不能瞑目。”

当下,竟便上来几个家丁,抬了两个担架便将那银宝铜宝抬走了。安然在一旁看着,只道范子正和他娘子二人当真是默契,幸而他躲得快,方才范子正还要将他缠得脸都露不出来,幸亏他断然拒绝了。

不说这一路浩浩荡荡吸引了多少民众注意,也不说长安唤来的几个家丁如何嚎叫痛哭声势浩大,反正,那一日,银宝和铜宝只道自个儿脸是被遮住了,否则往后在京城行走,只怕被人认出来,还真会以为是诈尸。那一厢,安然也是好生庆幸,打了折扇勉强遮住自个儿的脸,跟在秋娘后头走着,一边却是想着,范长安方才似是离开了,这夫妻两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杀到了衙门跟前,秋娘抬头一看衙门两边写的“春雨无私,进衙先拜清风二字;清筠有节,出府再留正气一身”,不由地冷哼了一声,只求这里头的官老爷还真如这上面所说一般两袖清风,公正廉洁,再一想这对子,隐隐觉得熟悉,随口便问那官差道:“敢问今任的县令大人名讳为何?”

其中一人答道:“张敞张大人……”

秋娘一听,再一细琢磨,一时讶然失笑,又追问了一句道:“张大人可是方才上任?”

“可不是,今儿正是第五日。”

若说张敞此人上一世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功过,那决计是没有的,可是因着他,在百姓中却流传着一个词,便是“五日县令”,前一世,他不幸成为大齐史上在任时间最短的县令,这一世竟是遇上了这个一直被人当作笑柄的人,秋娘心里只能默默祝福他这一世家宅平安了。

片刻后,秋娘又是后悔,若早知道今日的县官是张敞,她又何须将两个弟弟裹成那般模样。当下,她却是对着其中的一个家人耳语了两句,让他去了一趟张县令的宅邸。

还未进到衙门里头,秋娘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声,她扬了眉头一看,嘿,那一家子倒果真是声势浩大,十好几个人围着一个担架子哭得不成样子,看着是肺都要哭出来了。

在仔细一看那围着的人,不由地又有些心酸,里头确然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死者死不瞑目四目圆睁,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如何能不伤心。余下的几个全是成年男人,能哭成这样也着实不易……得干嚎多久才能哭成这样啊。

她一时起了同情之心,却不想当中有个披肩散发的女人突然便直勾勾地冲上来,伸了爪子便要将抓她的脸,好在秋娘机灵,忙将身子一躲,便听那女人嘶声裂肺骂道:“你个恶毒的婆娘,你教的两个好畜生,竟生生将我相公打成这般模样!”

秋娘定睛一看,那女人竟是个孕妇。好样的,老幼妇孺全上了,顶梁柱就这么倒了,让人看到了还指不定说她杜家一门如何伤天害理。

原本秋娘还有些同情,这会却只是化作了一声冷哼,抓住她的手便低声问道:“这位嫂子好眼力,我不过埋在人堆里,你都能将我一眼认出来。若不是有旁人教唆,我都佩服你。只是我看你身怀六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劝你还是少干为好,伤阴德。”

当下,秋娘便一眼扫过那十几个人,将眼睛落在当中一个眼如鹰隼,面带刻薄的瘦弱男子身上,方才便是他在这孕妇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孕妇一怔,见秋娘抓着自个儿的手,一时护着自个儿的肚子,便要尖声惊叫起来,“杀人啦,放火啦,孕妇……”

她正要说“孕妇都不放过”,却见秋娘拉过她的手,直直地按在自个儿的胸前,自个儿却是往后一退。这一来,从外人的角度,如何看都是那孕妇出手推了一把秋娘。

秋娘已是扶着自个儿的腰,若兰见状,竖着眉头便拦在秋娘跟前道:“青天白日,你诬陷我弟弟也就罢了,你连我姐姐这个孕妇都要打!同是女人,你怎得这般凶残!”

秋娘一怔,再瞧若兰,若兰已是提了眉头,似是得意于自个儿的机敏,秋娘呜呼了一声,暗暗掐了若兰一把。

那一厢,死者的家人见孕妇败下阵来,里头五六个成年男子竟是又要冲上来纠缠秋娘,被金宝和家丁拉开也就罢了,那几个男子竟是对着秋娘口出恶言,被控制住了仍是骂骂咧咧,提脚便要踢秋娘的肚子。

或许方才他们都听到秋娘怀了孕,这会竟是个个都想攻击她的弱处。秋娘忙退开,却不想那旁边余下的几个男子,竟是个个操出了棍棒,要往秋娘身上狠狠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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