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多想了。沈炽摇摇头,笑着跑走了。
回京以后,沈昭大病一场,也得了不少赏赐,他办好了事,朝中又掀起了他才应该是太子的话,恰好太子贿赂蔚云州太守一事被揭发,一时间朝中支持沈昭的呼声,大过了沈焰。
太子被罚禁闭,他掌握的城防兵权,竟落在了沈昭手中。
东宫又彻夜点起了烛火,谋士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来办法,如今陛下雷霆之怒,收敛些,总归错不了。
沈焰没想到安文元那厮反咬一口,他惆怅之余,居然想念起了花锦,近来皇后为他重新相看女娘,他拿着坤宁宫送来的画卷,竟觉得没人比得上花锦。
见他走神,皇后气不打一处来:“你如今还在想什么?你得罪了花忠,知敬又与房七娘有了隔阂,你们两个,怎么就不能让母后省心些。”
韩嘉鸿与房檀清的婚事还是定了下来,尽管房檀清觉得韩嘉鸿无礼,但韩嘉鸿的爹娘亲自上门,又找了媒人去说,这才平息了户部尚书的怒火。
户部尚书不想得罪韩氏族人,更不想得罪皇后,没再拒绝,应了下来。
这几日,花瑟想法子与沈焰见过一面,她哭的可怜兮兮,央求沈焰听她解释。
沈焰看着花瑟与花锦有些相似的眉眼,狠狠地一怔,想起了花锦。
可如今他被陛下罚了禁闭,轻易是出不去了。
沈焰落寞的想,若他当初没有被花瑟哄骗,花锦早就与他成亲了,他哪用的上像现在一样牵肠挂肚。
花瑟还想再缠,沈焰猛地清醒了过来,他推开要贴过来的花瑟,寒声说:“念在从前的情分,你与沈逸私通苟且,孤不与父皇说,可孤不会要一个脏了身子的女娘,滚吧。”
花瑟哭红了眼睛,她回了府,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不要她,她就真的嫁不出去了,难不成她辗转回到家中,要嫁给一个身份低贱的人吗?
她又想起花锦,可花府早就绊不住花锦了,花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赌一把。
花锦正在燕王府,侍妾到了来请安的日子,杨嬷嬷许久没见花锦,但她受了皇后的命令,先把柳氏收拾服帖。
沈昭不在府中这些日子,柳氏没少被磋磨,以至于他们回府那一日,柳氏守在院门口,见着沈昭就想哭,但沈昭紧紧跟在花锦身后,柳氏找不到机会扑上去。
沈昭一直跟到门口,花锦说不想再见他了,他就真立在门口,没进去。
柳氏摸不准,沈昭病了,也没再传她去侍疾,她只能给花锦请安了。
院中的侍妾脾性都很好,聚在一处说说笑笑,亲昵的像亲姊妹,与花锦也能玩得来,柳氏不愿加入其中。
她私以为会是沈昭最疼爱的女娘,一开始就没报着温和相处的打算来,柳氏脾气更娇纵,与一个女娘坐在一处,两人夹枪带棒地吵了起来。
那个女娘斥道:“王妃在上,咱们都是妾,你得意什么?”
燕王殿下去蔚云州前,府中最受宠的非柳氏莫属,但燕王殿下归来,也没见柳氏的宠爱被续上。
花锦看着她们吵架,眼皮一跳,忽然想起上一世,沈昭唯一一次罚她,就是因为后院“起火”,女娘争宠吵架,他连坐,把所有人都罚了。
柳氏气头上来,嘴上没个把门:“没有殿下的宠爱,王妃又如何?”
她这话本来声音很小,但坏在房中寂静,萤雨第一个变脸:“大胆!”
柳氏自知失礼,但花锦素来温和忍让,她知道不会出事,所以连跪都懒得,见身边的侍妾跪下,柳氏没抑制住,冷哼了一声。
花锦挑眉,看向一旁的杨嬷嬷:“你去,叫沈......燕王殿下过来。”
她知道沈昭要做戏给杨嬷嬷看,这种场面不好收拾。
杨嬷嬷心中大叫愚蠢,这种场面,花锦就应该直接收拾了柳氏,她把偏宠柳氏的燕王殿下叫来,那不是给柳氏在燕王殿下面前邀宠的机会?
杨嬷嬷还是出去叫人了,沈昭病着,但听说花锦叫他,还是穿着外衣出了门。
一路上,杨嬷嬷先给沈昭讲了事情缘由,她说起柳氏大不敬,见沈昭面色平静,心中轻叹,燕王殿下果然还是宠爱柳氏,看来今日,花锦要被下面子了。
到了花锦院中,柳氏见沈昭来了,心中更是平静,她自认妩媚多姿,沈昭为了她,可以与皇后争执,花锦这一招,就是在自讨苦吃。
见柳氏脸上露出笑容,花锦看向沈昭:“杨嬷嬷定是与你说了,怎么罚,你来定。”
他想演给杨嬷嬷看,一定要庇佑柳氏,但他又在蔚云州与花锦说过喜欢,花锦就是想证实,他的喜欢只会给她添麻烦,遇到与权势相悖的局面,他不会选她。
沈昭垂眸,瞥了眼柳氏。
柳氏轻声细语地唤:“殿下。”
沈昭收回视线:“柳氏以下犯上,罚禁闭半月,往后请安,都不必再来了。”
他前半句是在罚柳氏,后半句怎么听都像是要护着柳氏,杨嬷嬷听了,直在心中骂柳氏是狐媚子,她出了门,就去遣人报信。
等房中的人都走了,花锦才托腮倚在桌上,她看着沈昭:“我不喜欢柳氏。”
沈昭知道她是在为难他,但一丝恼意都生不出来:“再等些时日,就送她离开。”
花锦没想到沈昭这么难缠,再过两日,就是习俗中该回娘家的日子,她不愿回,回了京就要守这些规矩,当真是麻烦。
沈昭像是猜出来了她在想什么:“你若不想回去,就不回了。”
他还病着,站不住,就径直坐在了她的榻上,花锦木着脸看他,沈昭也不觉得心虚,只是忽然说:“韩小将军与房七娘的婚事,还是定下了。”
花锦并不意外,她出声赶人:“你不走,那我就走了。”
沈昭忙起身:“我走。”
他退在门外,花锦毫不犹豫地关门,留下萤雨不解地眨眨眼,萤雨不知道花锦为何没走成,但她也能察觉花锦情绪不高,没再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