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转头看向杨老师,皮笑肉不笑,礼数也岌岌可危:“你好,我是夏眠的……小、舅、舅。”
“我姓杨,是夏眠高中的数学老师……”杨老师伸手伸到一半,忽然发觉对方压根没有伸出手来,抓住一团空气,略显尴尬地收回去。
夏眠总感觉陆司异生气了。
或许不是生气,而是这样冷厉严肃的他才是真实的模样。
寒暄片刻,杨老师和丈夫不多耽搁,恩恩爱爱手挽着手,去民政局里面领证。
原本一切都恰到好处,梅树下的对视,美妙的光影,偶遇尊敬的师长,并亲眼见证她的幸福……
绝佳的氛围与好心情,全被夏眠那句“小舅舅”一扫而空。
夏眠几分心虚地低下头,双手握着结婚证举在胸前,软软地唤:“陆先生……”
至少第一句话不是道歉,还算有所进步。
陆司异根本气不起来,面对夏眠时,他向来只有无奈与心疼。
偏偏,他又不能过度地宠溺纵容夏眠,那样只会加深夏眠的不安全感、不配得感,然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担惊受怕、患得患失。
只能放慢节奏,一来一回,循循善诱。
“到时候见了我爷爷他们,你准备怎么说?也是小舅舅?”陆司异问。
“对不起,陆先生。我怕杨老师会追问,影响到你您……”夏眠垂着漂亮的浅色眼睛,睫毛挡去梅花艳丽的光,“而且刚刚才结婚……我还没有习惯。”
陆司异嗓音轻柔:“那你告诉我,你倒时候要怎么说。我是你的谁?”
夏眠抿唇不语。
陆司异便耐心地等。
一阵寒风袭来,他侧了侧身,不追痕迹为单薄的男生挡去寒意。
夏眠又一次落进他高大而极具侵略性的阴影。
可能是今天阳光明媚,可能是梅香清新怡人,夏眠居然不觉得害怕了。
不退不躲,反而微仰起头,一瞬不瞬与男人对视。
“叫我什么?”
男人又在蛊惑他。
他似着了魔,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极小:“老公……”
陆司异:“嗯?”
话音似乎带着点疑问,眉眼也透着淡淡不解。
按理说,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夏眠定要再礼貌复述一遍,好让对方听清。
可面对这个男人,他居然不管不顾地耍赖:“我、我叫完了。”
陆司异眼底漫上一点笑,转瞬又被他收敛,故作正经:“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