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就算太后心中再怎么不快,也不会随意得罪他们,毕竟太后这么推诿,不也是因为现在的太后没有能力推一个她支持的储君上位吗?
不能完全掌控,也就意味着其他各方都有余地,储君之位最终花落谁家还不清楚,因此为了避免得罪最终的储君,也是未来的皇帝,太后不会轻易下注。
一开始情况的确如他所想,可后来......婧修仪,又是婧修仪,似乎每一次都是她,她还生下了陛下的两位公主,当初若是生下皇子,如今他们这群人也就不必争了。
说真的,当初婧修仪掌握宫权,他不是没反对,但目前这个情况,就算反对,也的确没有比婧修仪更适合分担宫务的人。
天时地利人和,当时似乎全都站在她那边。
而婧修仪就利用这一点小小的权利,硬生生让他陷入如此被动的场面中来。
越凌峰越发不喜婧修仪这个女人,偏生此刻也没工夫对付她。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越兴云皱眉,闹到现在,显然他也很无措。
如今整个朝堂,基本上都在针对他们家,不单单是保皇党,好不容易因为储君之位被分裂的宗室,也再次团结一致针对他们。
毕竟廉郡王一家子在宗室那边既没资历,也没话语权。
相反,康王这位皇帝都要称一句皇叔祖的老东西的重孙子宿秀也在储君候选者之列,如今是搞一个候选人下去,就搞一个,对付自乱阵脚的廉郡王一家,他们当然不会手软。
“怎么办?”
越凌峰先是皱眉,而后眉头舒展开,眼中精光一闪:
“道德瑕疵而已,还是一妇道人家的道德瑕疵,难道就能左右储君的人选了吗?简直荒谬。”
“......”
越兴云不敢插话。
问题不是妇道人家的道德瑕疵,而是这个妇道人家是未来储君生母也是嫡母这一身份,进而导致他们支持的宿隼这一候选人品德也被质疑,更是其他人都没犯错,他们却犯错的大问题。
“况且,那群人吵吵闹闹的有什么用,他们说了算吗?”
“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越凌峰看向越兴云,缓缓道: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这是......
越兴云面色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陛下对他们为什么徐徐图之,不也因此吗?
钝刀子割肉也是死,不如奋力一搏,其他人定然没想到他们会这般大胆,说不准这泼天富贵就被搏到了呢?
在书房气氛凝滞的时候,正巧宿和到了。
宿隼年纪太小,有些事情他的确不方便参与,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宿和这个父亲代表他参与进来的。
他比越凌峰父子二人更着急。
为什么宿免能自己成为候选人之一,而宿和却只能推自己儿子上位,这还不是当初被皇帝申斥一顿,甚至因为品行不端被罢免了世子之位吗?
因为道德人品低劣受到过处罚,丢掉过世子之位,所以再次面对这个问题,他自然更是慌张。
可他慌张,这越家父子二人却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顿时让他着急的不行。
在越家书房转着圈,一开始宿和语气还不错,渐渐地,见越家父子依旧如此,也没能拿出什么好主意,他本人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自然而然便也没了好态度:
“你们快拿出个办法来啊。”
“此事是世子夫人......”
“本世子自然这个这个蠢妇坏了事,但现在是追究她的时候吗?”
“你们快拿个章程出来,不然若是其他人上位,我廉郡王府的确没好日子过,但我也不在意,反正之前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可两位大人呢?”
“怕是会比我还惨,毕竟再怎么说,本世子也是宗室。”
本朝也有不杀宗室的传统,虽然不说荣养,但不杀宗室到底让他们比旁人更大胆,也更有底气几分。
说到底,他们可是皇帝“自己人”呢。
看着这蠢货没头没脑,只知道仗着身份向他们撒气的模样,越兴云咬了咬后槽牙,正打算说什么,却被越凌峰打断。
“老夫倒是有一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如世子所说,世子好歹是宗室,即便没能上位,日子怕也是比我们好过太多。”
“那是......”
见开口的是越凌峰,又有了办法,日后他们还要倚仗人家,宿和到底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顿了顿,说了句场面话:
“哪里的话,越大人对小儿的照顾,日后定然报答的。”
“更何况与越大人合作了,你我便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有了什么好处当然要一起享福。”
这话说的半白不白的,没什么水平,可想想宿和往常的做派,能这般说已经算有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