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沿街的铺子酒楼茶楼楼上,都站满了了人,有男有女,都与他们这边一样站在窗口。待将士们行进,有那大胆的姑娘们看到模样俊俏、面嫩好看的将士,便将手中香囊花朵都抛了下去,尤其北定侯斜后方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小将格外受欢迎。
可见,早有“蓄谋”!
“那是谁?”许菡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大感惊奇。
温兰惠笑着道:“若说旁个,我不识得,这位倒是熟悉的很,他是我家一个族弟温恪,因模样生的俊白,被戏称一声‘玉面小将’,颇有些姑娘家心仪。”
“看出来了,他似乎还挺享受被姑娘们喜爱,”许菡看着底下那玉面小将满面含笑,还朝楼上不时露出个笑来,但在姑娘们扔过来香囊时会避开些,并不让其留在身上,至于花朵便不在意了。
这会儿,他正微微偏身把一个香囊用胳膊挑开,任由其落在地上。
这样的作为,似乎有些花花。
忽然,许菡就看到,不知从哪“嗖地”飞出一个荷包却直接砸到他额头顶上,他嘴角猛地一咧,显然是砸疼了。
玉面小将一把抓住那荷包袋子,抬头往上想寻下“罪魁祸首”时,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哎呀,抱歉,不好意思,我忘记里面还装着银角子了。”
这声音离着许菡的包间很近,似乎就在左边隔壁。
听声音该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许菡忙好奇地往外探了探身子看是哪个“勇士”这般生猛,居然朝人头上高空扔物。
看方才玉面小将那神情,显然被砸的不轻。
朝外探着身子往左边看了两眼,就发现其中一个梳双平髻的姑娘正有些懊恼地看看自己手,又朝底下带着歉意地喊了句,“你没事吧?”
显然,这就是正主了。
看着眉眼很温柔文静模样,没想到行事倒是有些鲁莽。
底下温恪能如何,只能挥了下手表示自己没事,可见鬼的谁知道他清楚自己头上肯定起包了,方才那小姑娘砸的他是吧?很好,他温恪,记住了!
北定侯看着疼的暗暗“斯哈”的手下副将,劝道:“你就别记恨人了,也是你自己个不戴头盔的缘故。”
这小子也是爱俏,明知道有那大胆姑娘朝他一个劲扔香囊花朵之类的,还不戴上头盔。
只是,北定侯也忍不住赞叹方才那小姑娘勇猛,旁个姑娘都抛个帕子香囊之类轻飘飘的,就算是扔荷包,也多是空的。那小姑娘她倒好,拿个装着银角子的荷包从高处往下扔,砸到人能不疼吗?
不过,北定侯觉着方才那小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些面熟。想了想,没想起人来,许是什么时候见过一面,反正不是砸的自己,就让温恪那小子自己疼去。
北定侯对自己这副将也算是又惜才又觉着这小子太跳脱了,招恨,看他吃了个瘪,心里还挺痛快。
他刚硬的脸上此时,露出一抹淡淡笑意,虽然很快逝去,但站在许菡身边正望着他的许如容却看到了。
被淡淡薄纱遮掩的面容,慢慢生出些热度。
许是她自己一直处于被容貌牵制的无奈中,想要更为强大能呵护她的高大刚毅男子,许这就是她所偏好的男子类型,许如容只觉着有什么正慢慢从心底生出枝丫来。
许菡看着温恪那暗暗倒吸气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下乐出来,这倒霉催的。
“你在笑他被砸了头吗?”八公主周舒月方才就留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了,现在一转头就看到个杏眼灵动的小姑娘还在偷笑,脆声朝她问道。
许菡转头,发现方才投荷包的小姑娘目光带着些俏皮偏头朝自己问话,根本没有她方才给她的文静感觉了,还挺古灵精怪样子。
看不出她问这话倒是直接,但又不像是责备样子,索性直言,“是啊,他看起来有些倒霉的样子。”
这性子倒是不扭捏,周舒月又看她趴出窗子半个身子来看热闹,这胆量倒是挺大,不担心掉下去,不由眼中生出些好奇来,“你是谁家的闺秀?”
许菡自报家门,“安阳侯府家的许菡,行八。你呢?”
见那小姑娘年岁跟自己差不多,穿着也华美,她还挺想知道谁家闺秀这么彪悍,朝人脑袋上扔银角子。
“我是周舒月,”八公主虽然没有报出自己家门,笑着道,“倒是巧了,我也行八。”
许菡一时没反应过来周这个姓氏也是皇姓,毕竟百姓里有周姓,只觉着两人排序一样,是挺巧,“那还真是有缘。”
“你要不要来我们包间玩?”周舒月觉着这个安阳侯府的许菡挺有意思的,直接邀请。
许菡没想到对方这么热情,但还是拒绝了,“不了,我跟我家里人一起出来的。”
“那好吧,”周舒月朝她挥了挥手。
许菡自己腿脚勾着包间里面的墙半挂了一会儿,旁边不少人已经看过来,她再这样就太出格了,便也朝挥了下手退了回来。
“阿菡,谁扔的荷包啊?”周雅蓉自然是看不到隔壁那边,周舒月说话因外面喧哗声大,她们这边也听不大见。
“是隔壁一个小姑娘,叫周舒月,跟我一样行八,”许菡想着周舒月那灵动俏皮的眼睛,忽然有些怀疑起,方才她真不是故意朝温恪头上扔的?
莫不是也喜欢温恪?
一时八卦有些上头。
温兰惠自然也看到温恪被人扔了装有银角子的荷包,虽然觉着自家族弟虽然被叫玉面小将,其实皮厚实的很,“莫不是看中了阿恪,故意惹他注意的?”
才说完,听到许菡说的名字,便惊讶地道,“是八公主啊,那就可能不是了,这八公主看着模样长得挺文雅,其实挺顽皮的。”
“八公主?”许菡没想到那周舒月居然是个公主,然后才想到她的姓氏,便又觉着不意外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很快随着外面将士们到达皇城下面,外面响起钟鼓声,街道上的喧哗渐渐低了下去,大家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
而隔壁包间里,八公主周舒月正被她旁边另一位面容贞静的女子点着额头说话,“你叫我说你什么好,都多大了,还这般顽皮,怎好拿着银袋子砸人?那玉面小将若是被你砸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他不是没事吗?”周舒月面对自家三姐姐,老实不少,“再说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看旁人不都往下扔东西,就顺手……”
在三公主温和沉静的目光中,周舒月狡辩的话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