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点了下头,“若是那会儿阿漠没躲开,他就会碰到阿漠的身体,说不定这学子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要往阿漠身上放,但没有成功,说不定后来匆匆离开,就是怕进去搜身时被搜出来。”
他这些都是推测,但以防万一,许成温也沉着脸道:“那就叫人去查查那个学子。”
学子的名字也不用在附近找人打听,回去直接找关系去查这次报考学子名单。
许成温惦记着许蕴胳膊还没上药,铃铛和书安也在那边医馆,叫两人上马车,“那咱们就先回去。”
考生进了考场若无意外三天不会出来,陪考家人不必一直在外,不过等下也得叫府里下人来这附近等着。
铃铛的伤势比许蕴严重多了,右手小臂有骨裂,其他地方有擦伤和撞伤,他们到的时候,郎中已经给她固定了夹板。
许菡心疼地拉着她的手,“是不是很疼?”
被自家姑娘这样关心,铃铛觉着便是疼都减轻了,“姑娘,不是很疼了,郎中给煎了汤药喝就好些了。”
“等着回去后,你就在屋里好好养伤,我再派个小丫鬟照顾你。”
“多谢姑娘,”铃铛十分感激,自家姑娘就是好,对她们做下人的都体贴。
书安陪着铃铛等的时候,早就机灵地叫人往安阳侯府去送信,侯府又过来两个小厮赶来一辆马车。
之前车夫也找了附近管理的巡街使报备了,巡街使那边负责治安和巡逻,听到人是安阳侯府的,提议他们若是有人故意陷害,最好报到京兆府去。
车夫是下人,不敢做主,等许成温他们来,便将之前巡街使的话转达。
许蕴道:“三叔,还是叫京兆府的人过来看看,”虽然这会儿下值了,但也有值班的,且他们安阳侯府报案,京兆府那边肯定会派人过来。
许成温也有此意,“也好,我在这等着,阿蕴你带阿菡他们先出去,等会儿晚了,我直接在外面吃晚食就成。”
许菡忙道:“那爹你早点办完回去。”
“阿菡跟你三哥哥快回去,”这会儿天暗下来,有些阴冷,许成温怕冷到女儿,催他们上了马车回侯府。
路上,许菡想到这接连的状况,不免担心,“不知道阿漠进考场后,会不会顺利?”
许蕴安慰她:“阿漠伶俐,又有功夫,应该没问题。”
看着铃铛固定起来的胳膊,她狠声道:“一定得揪出来,看是谁在背后算计阿漠,决不能轻饶了去。这心思太恶毒了,若不是咱们及时止住马,还不知会发生多严重的事。”
“嗯,此事一定要查清楚,”虽然不确定那个昏倒的学子与前面马失控是不是同一人,但只要有怀疑,就查清楚。
第235章
天幕撒上夜纱,京城一所宅院里。
穿着家常袄服的中年妇人踩着绣鞋在卧房里走来走去,手掌紧握,带着些期待的目光不时望向漏刻,她身后有两个丫鬟正在铺床,手脚轻快。
待一阵急促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妇人隐忍着期待地转身望过去。
就见屏风后转过一位五旬多的中年仆妇来,进来后挥退了屋子里正在铺床的丫鬟们,待人都出去后,走到那妇人跟前低声禀告。
“夫人,那边失手了,林漠没事,还正常进了考场。”
云嬷嬷,也便是陈钟氏的奶娘,将那边转达回来的情况说了遍,“据说那林漠有些功夫在身上。”
看着自己奶养亲手照顾长大夫人听完后露出十分失望,又紧张担忧的神色,有些心疼,但还是忍不住劝道,“夫人其实不必担心,当时翠果说了把人弄死埋了的。那翠果对您忠心,不会说谎。况且翠果和当初知情人都处理干净了,长公主那边这么多年都没怀疑过什么,不会有事的。”
翠果便是将长公主生出来的孩子抱出去弄死埋了的丫鬟,也是当初陈钟氏身边的大丫鬟,很忠心可靠。
但没办法,为了安全,后面她跟夫人还是找了个由头将人发配到庄子上,又灌了哑药磋磨死了。
其实,云嬷嬷并不赞同陈钟氏找人对林漠动手,毕竟做的越多越容易出错。就算那个孩子可能活了,翠果那边出了岔子,但她们并不十分确定那林漠便是当初那个孩子。
自从夫人看到了那个林漠后,她们就一直在查那个林漠,可惜根本查不出什么,只因他的模样跟崔太夫人太像,才怀疑是当年那个孩子。
她知道陈钟氏是想阻止林漠出头,免得进了朝堂再入了长公主府那边人的眼,进而怀疑什么,但就算那林漠模样长得再像崔太夫人,可当年那孩子才生出来根本辨不出模样。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标记,连当年接生的产婆都被她们暗中悄悄处理掉了。
陈钟氏知道奶嬷嬷不赞同自己做法,但她就是没法安心,尤其是每次看到那个模样跟府里祖母几乎一样的少年,都让她心里浓浓的不安。
她狠狠地锤了下床,“当年我们就该亲手掐死了那小东西,”不然也不会现在冒出个跟祖母模样相像的少年就担惊受怕,怀疑当初那个孩子没死成,活下去了,“还有翠果,那死丫头莫非摆了我一道?”
云嬷嬷没应声她前面的话。
虽然她帮着夫人筹谋许多,下令发卖过不少人,叫人杖打弄死过人,但到底没有亲自动过手,更何况还是个才出生的婴孩,又是长公主之子那样贵重的身份,帮着夫人叫人处理了那孩子,已经是胆大包天了。
亲手杀人弄死婴孩,这样的罪孽她就算再为夫人谋算,也下不去手,怕直接沾染上人命孽债。
其实,她知道夫人跟自己一样,但就算自己再是得用最为夫人倚重的奶嬷嬷,到底不是亲娘,态度还是不能逾越了。
这些年陈钟氏烧香拜佛,云嬷嬷也跟着一起,还捐些香油钱,两人更心知肚明,就是心里不安,想求个安慰。
但对于翠果,云嬷嬷还是觉着她不会,“翠果当初对夫人您十分尽心,该是不会忤逆您的意思的,夫人,或许真是咱们想多了,那个林漠只是模样像太夫人罢了,并不是。”
“可我就是觉着心里不安,”陈钟氏紧皱着眉头,“不将人处理了,我便没法放下心来。”
她只是花钱找了江湖组织的人,在半路上对那个林漠坐的马车动手,想制造一场意外,叫那林漠无法参加科考,最好是能断手断脚,摊上人命官司,连累到安阳侯府。
就算安阳侯府怀疑,肯定将嫌疑放在这回科考的学子那边,毕竟学子争斗陷害这种事情在科考期间最常发生,历来都少不了。最好的后果便是借着此事,背后再使些手段因此叫安阳侯府厌弃了他,叫他连安阳侯府的上门女婿都做不成,驱逐出去。
到时候,她再叫人暗中收拾了这个林漠,神不知鬼不觉,不叫人察觉。
只可惜,那办事的组织居然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