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别哭,是叔公不会说话,”七叔公懊恼自己惹哭林琅了,连忙对不远处的朝闻昭非摆摆手,让人回来。
闻昭非走来快速握了一下林琅的手就放开,“不难过,将来有机会,我们一起回来看叔公阿婆。”
七叔公又拍了拍闻昭非的肩膀,“多护着些琅丫。去吧,别耽搁了。”
“我会的,”闻昭非郑重点头,他提上行李,林琅跟在身侧。
走出十来米,林琅又回头看来,再对七叔公摆手,含泪的脸上漾开灿烂笑颜,不仅七叔公和闻昭非分别停步看来,广场周遭的人都看过来了。
“快走快走!”七叔公又摆手回应。
这丫头哭起来、笑起来都太招人了,所幸以前有她姥爷姥姥护着,现在有闻昭非护着,大抵不会被欺负。
林琅和闻昭非去坐班车前,还要去一趟宁山县城的银行,林琅把存折里的钱全取出来,计划着到农场后再找合适的银行继续存起来。
他们赶早第一个来银行办事儿,闻昭非昨儿拿着林琅的存折帮忙预约过大额取钱业务,今儿只十分钟不到就办好了。
银行出来,林琅和闻昭非直奔车站。
班车上,闻昭非放好行李,护着林琅一起在靠后的座位坐下。
同车的男女老少全都盯着林琅和闻昭非看,这么漂亮的女人男人可真不多见。
闻昭非取出林琅放到他背包里的黑布帽给林琅戴上,再压了压帽檐,“能睡就睡,睡不着就看看窗外风景,有不舒服告诉我。”
“好,”林琅乖乖应声,再等车开起来,没那么多视线盯着她和闻昭非后,她主动靠在闻昭非肩膀边睡觉。
林琅两辈子都不晕车,但这辈子的她额外容易在交通工具上睡着,牛车上睡了那么久,也不影响她一路睡到临安县去。
临安县火车站边的招待所入住,林琅和闻昭非住相邻的两个房间,他们手上没有结婚证,不给住一个房间。
闻昭非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他以为结婚介绍信加上特意找秦勇开的农村婚礼文字证明足够开房间了。
时间还早,林琅暂时没感觉到害怕或不习惯。
放下行李后,林琅就拉着闻昭非出门觅食,国营饭店碰到七叔公的大外孙,经他介绍买到十多张能久放还不用票的腊肉烧饼。
火车站附近人员混杂,风景也普通,林琅和闻昭非没逛多久就回招待所。
闻昭非把皮箱里的旧床单被褥翻出来给林琅铺床,在招待所服务员路过林琅房间门口第三回 时,闻昭非从林琅房间出来。
“别害怕,你喊一声,我能听到。”
“时间这么早……我舍不得你,”林琅不情不愿地送闻昭非出门,住两个房间就算了,居然连闻昭非多待一会儿她的房间都不行。
闻昭非心头一软,又抬手揉了揉林琅头发,轻声哄道,“再过一个半小时,我们去国营饭店吃晚饭,我看了菜单,今晚有梅菜扣肉。”
林琅果然就被哄好了,“梅菜扣肉?好呀好呀。”
闻昭非在门口看林琅关了门,内锁好门,他又到两个房间周边逛了一圈,才回到他开的房间,一边看随身携带的病例笔记,一边注意隔壁林琅的情况。
和林琅约定好的时间一到,闻昭非就到隔壁敲门,对时间格外敏.感的林琅也准备好了。
“走吧,我觉得我能吃两碗米饭!”
林琅一贯眼大胃口小,一碗米饭和半碟扣肉下肚,她就感觉到饱了,梅菜扣肉之外,闻昭非还点一样蔬菜,一样酿豆腐。
林琅吃得很是满足,闻昭非吃完两碗米饭,扫光剩余的配菜。
“我们去买两本书好不好,解解闷儿,一个人待着好无聊啊,”林琅晃晃闻昭非的手,她单独待陌生地方的一个半小时,着实难熬。
她说舍不得闻昭非,是真心实意的感受,有闻昭非陪着,她就不觉得无聊,偶尔还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我们去废品回收站看看,”闻昭非没想过会让林琅独处,他此前的准备都是想着怎么让林琅在火车上松快些。
闻昭非在买书找书上挺有经验,他之前去县医院买药时路过废品回收站,看到那里堆了不少破旧书籍,挺合适带林琅去找找看。
闻昭非和林琅步行抵达时,回收站快关门了,看守的员工指了指旧书堆,让林琅和闻昭非自己找。
“就这两本了,”林琅找了两本高中数学练习册。
闻昭非手上是一本不涉及敏.感问题的杂文小说集,他还以为林琅更愿意看这类书。
“我不看小说,”林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宁愿把自己埋进数学题的海洋,也不愿再看任何小说了,万一又又穿书了可怎么好。
“你、你要看吗?”
林琅也有点儿不放心闻昭非看,万一闻昭非穿走了怎么办。
闻昭非看不明白林琅具体在怕什么,但林琅不想看小说是能体会到的。
回收站关门在即,林琅和闻昭非买了两本数学练习册和三本一套的地方志,付了五毛钱一同带走。
天色摸摸黑时,林琅和闻昭非回到招待所,接待员换了一位中年女同志值班,倒没再盯贼那样盯着林琅和闻昭非。
闻昭非半开着门在林琅房间里陪她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就领着林琅一起去同一层的卫生间洗漱。
回来后又一番叮嘱,闻昭非才回隔壁房间去。
林琅开着灯看书,两本数学练习册很快在脑袋计算完成,她又看了半本地方志,才模模糊糊关了灯睡觉。
被单枕套都是林琅熟悉的味道,她入睡很快,半夜醒了两次也很快重新睡着。
隔壁间的闻昭非一直等周边同住的人都睡差不多了,他才和衣囫囵睡去。
早晨六点许,闻昭非和林琅相继起来洗漱,再一同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早饭,回来退房后,他们带着行李直奔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