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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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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给钱,郭浩大抵是不会接受的,但这市面上难找的奶粉票却舍不得拒绝,这原也是闻昭非和林琅给早产小女娃的一片心意。

郭浩收下了,面色稍有动容,又一番感谢,他才上车离开。

闻昭非将铁门锁上,推着自行车回别墅楼外专门用来停车的雨棚来,雨棚里停着一辆没见过的自行车。

闻昭非走到客厅门外,就听到下乡回城来的闻向青的声音。

“……谢谢三弟妹,你和昭非给我寄的笔记,帮了我很大的忙,没有笔记,我今天可能还回不了,”闻向青和林琅郑重道谢,在收到高考消息时,他自然激动万分,但紧接着就是凑不齐书本和习题册等问题。

他紧急给京城的家里人发了电报求助,最终在他高考前半个月,只收到闻昭非和林琅给他寄来的笔记。

笔记里将初高中知识点都做了梳理和总结,数学笔记里还有例题解析,配合他自己花高价借来的书本来复习,才让他在高考时考到了不错的成绩。

林琅笑吟吟地点点头,“那也要你自己努力准备了才行。”

“笔记?”和闻向青一起来的闻想姝却面色不郁地咬了咬唇,“三哥和三嫂好偏心,你们一定还给想婼姐寄了吧,就在京城的我们没有……”

“你去问问向海为何没给你?”闻昭非打断闻想姝带着指责、不知所谓的话。

从简老和赵信衡回京后,闻昭非和林琅就确定高考重启在即。

林琅整理出三大本厚厚的笔记,闻昭非拉着所里的范西华、方一涛等人陆陆续续地将笔记抄录了五六份,在高考的消息出来时,他们第一时间将笔记寄往京城和南方西北西南各地。

在高考重启消息公布之前将笔记寄出去了,不会被重视,还可能被怀疑他们有什么内部消息。

“什么?我没……”闻想姝疑惑地眨眨眼睛,忽然想起来在高考前二十来天时,闻向海问她需不需要闻昭非从农场寄来笔记,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当时自己从同学那里借了高中试卷在做,手头的卷子都做来不及,哪有空看什么从农场寄来的笔记……

闻想姝还想分辩说闻昭非和林琅没给她透露这笔记的重要性,但一样是从农场寄来的笔记,她亲哥闻向青和堂姐闻想婼就重视和好好利用了。

闻鹤城面色凝重地看着闻想姝,最后一次尝试和她讲道理,“就算你三哥三嫂没给你寄,也不欠你什么。这么多年,你给农场寄过东西,写过信吗?”

闻昭非仅仅是闻想姝一年见不着两面的堂哥,林琅此前更是不认识她。同样的,闻昭非去农场那么多年,闻想姝有主动给农场那里寄过东西,写过问好信?

远的不提,就前年他去农场,闻向海和闻想姝一起来送他上的火车,闻想姝也没什么东西什么话要他带给闻昭非和林琅的。

现在就更可笑了,闻向青认认真真地道谢,闻想姝突然发难,这是要把高考失败的原因,归咎到闻昭非和林琅没给她借笔记上了?

“我……”闻想姝已经很久没到闻鹤城这样的脸色,还是对着她的,她眼眶迅速红起来,带着些委屈和可怜的味道来。

闻鹤城眉头皱得更深了,余光瞄到没有要打断他教导孙女儿的林琅,杵着的拐杖到底没乱敲,继续语重心长地道:“和你三哥三嫂道歉。”

“对不起,”闻想姝道完歉,却是哭着跑出客厅了。

还没来得及怎么和闻昭非叙旧和道谢闻向青,长叹一声起身,“爷爷,昭非,三弟妹,你们别被想姝气到,我先走了。”

“放心,铁门锁了,她跑不出去,”闻昭非摆摆手让闻向青继续坐下来说话。

闻向青几乎没什么迟疑就坐下来了,不用担心闻想姝跑出去遇到危险,他也觉得闻想姝需要到外头凉凉脑袋,不是谁都有义务宠着她。

当年是他主动下乡,闻想姝才能接替他们母亲的工作留在京城,不然按当时他家里爸妈的想法,是让他先接替了工作,闻想姝必须下乡时,再想办法。

闻向青没有这样做,父母埋怨他之外,闻想姝似乎也没有怎么感激他。

“我把你们寄给我的笔记留在知青院里,和我同批考上的还有四人,他们也都很感激你们寄来的笔记。”

闻向青面色比闻昭非黑了好几个度,身形也稍显清瘦,但精气神还算不错,他已经回城来了,还考上不错的大学,毕业后也能从事教育事业,也算是未来可期了。

林琅和闻昭非点点头收下了这份感谢,也同意闻向青继续将笔记借给别人。

“我给你把个脉,开点药给你,”闻昭非说着去将客厅抽屉里的药盒拿出来,有把脉用的垫子和听诊器等。

闻向青自然不会拒绝,乖乖坐着被把脉。

闻昭非把了脉就拍拍闻向青的肩膀,“你和我来书房拿药。”

“好,”闻向青愣了一下,点点头,跟上闻昭非到一楼小书房里。

闻昭非的看诊并没有结束,他拿着听诊器等继续给闻向青做了基础的检查,再询问闻向青具体的情况。

闻向青一一回答,他的腰在下乡第二年因为救人被伤到过,现在劳累到就会隐隐发疼。

刚受伤时有三个月都下不来床,到近两年又会疼得严重些。他陆陆续续去医院和诊所看病拿药,但很明显,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在田地里劳作。

所以高考机会到来时,他比所有人都更重视和拼命。

“你的腰能治,治好后不会影响生育,不用瞎担心有的没的,病得严重的时候,起不来才是正常的,”闻昭非说完继续将闻向青要吃的药给他,又说明了熬药的方法等。

闻昭非在农场看腰伤比较多,大多都是长久劳作带来给身体的损伤,他从把脉以及检查、询问的情况,都能确定闻向青没伤到肾脏。

闻向青之前在乡下,医疗条件有限,加上曾经三个月多卧床不起的阴影等,带给他心理上的障碍,现在去掉心理障碍,再将身体养好,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喝药的,”闻向青和闻昭非多年没见,一见面就被发现如此私人的问题,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一直没有结婚确实是……有担心这方便,不想耽误了别人。

“吃完来和我复诊,养好身体好好上学,其他事情都不着急,”闻昭非没有再多说,浅浅一笑,拍拍闻向青的肩膀,“欢迎回家。”

“谢谢,”闻向青喉咙微微一梗,再一点头,他和闻昭非多年未见的隔阂散了干净,他打开话匣子和闻昭非倾诉起来,同时也是不吐不快。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闻向青虽然父母双全,家境也算不错,但糟心事儿也不少。

闻向青的婚事一直是闻鹤城和父母的一块心病,但闻向青明确表达说不想结婚,闻鹤城就没说什么了,然而他的父母就不是如此了。

他腰受伤最严重的事情地都下不了,那方面的功能自然也受到影响。

后来好些了,他自己在这方面地想法也完全没了,拒绝了几位女知青的示好,也在书信里明确表达了自己不想结婚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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