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官渡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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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当夜子时之前,全军已经悄悄全部备甲准备,同时,各营各将按照布置,一一到位。
子夜刚至。
营门前已经潜出了军内的一众好手,持着封吼的毒弩,身上抹了不为对方猎犬能嗅的药物,黑灰抹了刀口,贴地匍匐出去,悄悄摸到了半途中,远处柔然军营前篝火明亮,依稀有士兵靠在打盹,整个大营有鼾声传来,看柔然如此,是欲堵这里,而看似戒备森严。
有巡夜士兵在营地内来回,这晚上还算凉爽,但是帐内还有艾草熏烧,帐外却蚊虫叮咬烦人,临河之地又多日血战,营地伤兵多少,腥味惹的多少人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咒骂,还有被吵的不行的武兵等上官喝斥,这些动静组成的嗡嗡声一片。
本该寂静夜里,于是鼾声,江水声,虫鸣,嘈杂喧哗。
最安静大概就是临高望楼等处,高楼上面本该瞭望的士兵懒得去管,早就安睡去,旭日赤不派人查,他们上官也要睡觉,谁管谁呢?
依靠山丘而立的沈振川部大营,则距离对方大约三里,除了彼此营前的鹿角陷坑等,其余杂草也无一颗,月下一览无余,他先派出的士兵观察了一会儿,放下心来就回头招呼。
于是,不多久,沈振川所部,弓弩手当即出营向着前面不做声的开来,河北京兆地是黑色土地,因此沈振川部皆是黑衣贴地,数千人蹑手蹑脚鱼贯出营,前面的子弟就在前后观察,在静静听着,渐渐,动静传到了前面。
子弟们越发的紧张,沈振川在军内当先,看到前面子弟的手势,吩咐左右安静,一片黑皮甲的弓弩手俯身不动,夜色下如磐石一样。
等了半响,对面不察。
沈振川摆手,于是,一百人,一百人的向前慢慢移动,渐渐的,耗费了足半个时辰才移至半途,前面子弟已经继续向前,作为死桩,若敌军来得及反应,开营出战,他们虽然人少也要舍命挡住那骑兵一拨,如能将对方堵在营内,这仗就好打多了。
陷阵,出营,五千子弟,一千一拨,缓缓移动至沈振川所部之后不远……
柔然军中,李陵睁了眼看着帐顶处,慕容城躺在他身边同样如此,两人都手握着刀柄,帐内还围坐了一圈子弟,只等着今夜是不是关中军马能出。
黄忠,于帐内握紧战刀,侧耳听着外边动静,亲卫子弟一个不曾睡去…
旭日赤好酒,虽是炎热夏季,心中烦躁不安,临晚召集几将痛饮了一番后,呼呼大睡。
乃蛮布尔尼部,亦沉睡。
四营地,其中鲜卑营乃蛮营相邻,并在黄忠部左侧,旭日赤营在黄忠营右侧,正对沈振川部,黄忠则被三族军马夹在最中,按着木华黎的布置,黄忠若反,会得三路夹击转眼崩溃!
但是今夜…
望楼换防时终至,已经是三更,下面人来喊楼上,骂骂咧咧上来,正在爬着,忽然觉得对面地面似乎有些动静,他仔细看看,赶紧上楼,屏住呼吸再看,身边之前执勤的那几个还在梦里呓语,忽然听到身边有人炸雷似的喊起来:“关中军来了。”
几个人唬的猛然惊醒,目瞪口呆看着,那厮已经用力敲起了云板:“关中军来了啊!”
望楼在营地内,营前还有鹿角障碍等,不要说手弩,就是强弓也射到这里也没了准头,下面关中子弟没有办法,只能低头匍匐等着,而沈振川部看到事败,已经全力向前,沈振川大喊:“杀尽柔然贼!”
脚步声于是大作,数千弩兵一起发力高喊,拼命向前,一拨一拨,最前一拨此刻已经近了一里范围内了,一番急促跑动,等到柔然营内灯火处处闪耀时,他们已经快接近鹿角,看到有人搬运,沈振川大喝:“杀。”
前面潜伏着的子弟一跃而起,弓弩射去,转眼把一拨柔然子射杀当场,不搬鹿角只靠在那里坚守,将外面篝火熄灭,这个时候后面狂吼:“陷阵陷阵,有进无退。”许褚咆哮着指挥军马已经向前。
间杂在沈振川部内的刀盾手翻出,拽着对方鹿角,在弩箭掩护下死死反堵了对方大门,军内强弓手因此得近营前,几箭射去,不求射杀望楼上的敌人,火箭燃烧起来,只想烧坍塌了那楼!柔然营内已经大乱,旭日赤醉酒却难醒,亲卫焦急的一盆水浇去,耳光抽醒了他。
旭日赤如梦初醒,得知敌军来袭,大怒,要点将,不曾喊完了,鲜卑部慕容城炸雷似的一声大喊,全军右臂扎白巾杀来,口中高呼:“为我鲜卑子弟报仇,杀尽柔然子。”
被惊醒的乃蛮部布尔尼大惊失色,急促令全营戒备,登高去看,看到营前大火冲天,多少关中子从南杀来,听到那他为之觉得恐怖的连弩声不绝于耳,又看到自己营左鲜卑部风风火火的杀了出去,正魂不附体之际,黄忠营地内多少军丁穿戴整齐,从帐内持着明晃晃的利刃,向前杀去。
去杀旭日赤了!
布尔尼正在彷徨,鲜卑部一队骑兵冲到营前,他仔细看,居然是慕容城,慕容城在喝问:“布尔尼将军何在?”
布尔尼高声问:“慕容城,你欲何为?”
“我辈受够柔然子欺辱,往日尽心尽力为他厮杀,却在南迁时还饿死冻伤我无数父老,如今忍无可忍,联络关中君候欲灭尽柔然。”
“君候已斩拓跋烈,如今拓跋弘不过一部疲兵,布尔尼将军,难道忘记了你祖辈的血仇了吗?”
“布尔尼!乃蛮部的好汉们,头顶苍天脚踏大地,为何我们不能做草原的主人,却为残暴之族的仆役,莫非要子子孙孙还受他们的剥削?十头羊他们拿去八头最好的,十匹马他们拿去九匹最好的,他们夺取我们最美丽的女人,他们抢走我们的财物!你们甘心吗?”
“你们是懦夫?”
“我辈家族尽在草原。”
“妻子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机会失去了,却永远失去了!”
布尔尼咬牙,低头看军心浮动,下楼去,上马出营:“好,慕容城,我陪你赌这一会。”回顾左右:“和柔然子拼了。”
全军呼应,人人振奋。
山呼海啸声中,布尔尼臂膀扎上白巾,向前和慕容城并肩,被黄忠部接入军营,随即继续向前,布尔尼问身边的慕容城:“勇烈真的能打败木华黎和大汗?”
“勇烈是唐人中的英雄,而木华黎和拓跋弘,却不是草原上的真英雄,他们必定失败!”
前方,黄忠高呼:“乃蛮也来了?好,这就去破阵。”
沈振川眺望前方,能看到后面的确大乱一片,鲜卑子乃蛮子到处纵火,黄忠部故范阳边军高呼往昔军号:“死战,死战,死战!”
“如此,陷阵突进,将柔然部在三军面前踏为齑粉!”
尉迟白起领命,许褚拓跋山当先,重盾手,长枪手如墙而进,当先许褚拓跋山,一人单臂拎一数人难撼的鹿角,一声大吼,摔出十数步去!掀开生死路,于是当先撞去,对面柔然子以为见了鬼神一样,两人一色的光头,一色的明光上甲,身材一个高大一个粗壮,一人一根铁棒,一棒,就扫一片。
而沈振川部的弩箭手更疯狂,散两边后就护了陷阵左右,箭矢向前,哪里射出一箭的,百支弩箭还击回去!
转眼烧起了对方营大门,旭日赤在军内,看着前后左右全乱,他连马也不敢上,怕此刻成为靶子,就在吩咐子弟把营地内的战马集结起来,大约百余匹营内的将校单养的战马得聚集后,他才准备上,却看到前后已经无路。
后面臂扎白巾的人山人海,前面陷阵铁壁堵住,三面围困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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