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坤心头火起,顾忌大门还没关,低声说道,“我要不是用李韬的名头,你肯来吗?”
想到梅娘一听说李韬找她,这么快就到了茶楼,梁坤心里更是压不住火。
他就知道,梅娘跟李韬肯定有一腿!
梅娘冷声道:“借用他人名头,行鬼祟之事,梁坤,你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梁坤被她骂得火大,一把将她拉进屋里,重重关上了房门。
“梅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你这么刻薄,以后谁敢娶你?”
梅娘甩开他的手,说道:“谁娶我,我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梁坤顿了顿,怒道,“别忘了我们是订过亲的!”
“那你也别忘了,我们已经退亲了!”梅娘懒得跟他多说,推开他就要往外走,“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儿去!”
“武梅娘!”梁坤挡在门口,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他的力气倒不小,梅娘一时挣不开,抬脚就重重踢了过去。
“谁要听你说话,滚!”
梁坤吓得往后一躲,这才躲开了断子绝孙的命运。
这一下让他又是后怕又是恼火,他用力一推,把梅娘推在凳子上。
“梅娘,我知道你怪我,怨我,恨我,可是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别一见面就又是动手又是骂人的!”
梅娘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只恨自己没带一把菜刀来,把这个混账东西大卸八块。
梁坤见她不说话了,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她,便走到她面前坐下。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当初我也是没办法……”或许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下去,“可是我现在已经定了亲,实在没有再退一次亲的道理。”
梅娘挑了挑眉头,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普信男不会是对自己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果不其然,梁坤正襟危坐,对她说道:“虽然我不能给你正妻之位,可是念在你对我一往情深,如今又嫁不出去的份上,我可以许你一个妾室之位。”
梅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想掰开梁坤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奇葩的构造。
看梅娘盯着自己不说话,梁坤还以为梅娘是欢喜疯了,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便继续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跟别人,尤其是学官提起退亲的事情,还有,你开的酒楼也要作为陪嫁带过来,毕竟我家不养闲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梅娘抄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把一杯茶全都泼在梁坤的脸上。
“梁坤,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你这个癞□□缠上!”
梁坤抹了一把脸,把刚站起身的梅娘拉住。
“你这个脾气得改一改,要不然以后进了我家的门,怎么伺候我娘和贞娘?”
“我呸!”梅娘忍无可忍,要不是被梁坤拉着,她真想把茶壶砸在梁坤脑袋上,“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大病,谁要进你家的门?”
“梅娘,你就别狡辩了,你又是做烧饼,又是开酒楼的,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吗?看我还是不肯纳你,你就说要去学里告我……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就别闹了!”
梅娘差点儿被他这番话给说吐了,她到底触犯了什么天条啊,为什么要看到梁坤这副丑恶的嘴脸?
此刻她觉得,说梁坤普信都是在侮辱这个词,他这岂止是普信,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太阳,其他星星月亮都得围着他转,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到底是什么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奇葩啊!
“梁坤,你到底是聋还是傻?本姑娘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吧?”梅娘用力打掉梁坤扯着自己的胳膊,指着他说道,“好,鉴于你脑子有问题,我就耐心地再给你说一次,我,武梅娘,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希望你离我远远的,希望你永远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别说叫我给你做妾,就算给你当娘,当祖宗,本姑娘都不稀罕!”
梁坤恼羞成怒,伸出手将梅娘拦住。
“武梅娘,你有完没完!?”
梅娘比他更恼怒,大声道:“梁坤,你要脸不要!?”
梁坤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说道:“我已经答应让你做妾了,你怎么还是揪着这事儿不肯放?我告诉你,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了几天,你就得跪下来求我!”
“我求你?!你做梦去吧!滚!”梅娘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再不滚,我就喊非礼了!”
梁坤气得愣怔了,怒道:“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再不让开,我真要喊了!反正我已经担了个退亲的名声,大不了鱼死网破,你的秀才也别想做了!”
梁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要是真被人看到他在非礼梅娘,他这才到手两个多月的秀才也就当到头了。
梅娘看他又是害怕又是犹豫,索性当真喊了起来。
“非礼——”
她才喊出来两个字,梁坤就朝她扑了过来,要捂她的嘴。
梅娘猝不及防,被他扑了个正着,两人齐齐向后倒去。
偏偏这茶楼雅间只是用高大的隔扇间隔而成,梅娘后背撞到隔扇上,那隔扇便应声而倒,两人一起滚进了隔壁的雅间。
梅娘只觉得额头一下子磕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疼得她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