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脸上带了受伤的表情,问道:“母亲难道不为女儿高兴吗?我一直以为,母亲是真心待我的。今日一看,我被陛下封为县主,这样的大喜事,母亲怎么反而大惊失色?从前母亲待我的好,都是假的不成?”
江夫人猛然意识到自己露了行迹,心里骂她是个小贱人,面上却慈爱地道:“母亲当然高兴,母亲就是太高兴了,才会如此惊讶。你这孩子,说这话不是在戳母亲的心吗?从小到大,你要做的事,母亲哪一件没有顺着你?旁人家的姑娘都要学些女则女训,你不喜欢这些,母亲是不是从不强求?便是你舞刀弄枪的,母亲也从未拦着你不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恐怕就是由着江诗荧学了武艺,才让她有机会救下了靖王。
本来是想将江诗荧养成一个骄纵跋扈的恶女,没想到反让她有了翻身的机会。
然而现在懊悔,已经是为时晚矣。
一旁的刘太监看着眼前这出好戏,心想:“看来这江家的正室夫人和庶女之间,关系并不十分和睦。我不如寻个机会,踩上江夫人一脚,也好卖嘉宜县主个好。”
想到这里,他又提醒道:“还请县主接旨。”
江诗荧闻言,对刘太监行了一个福礼,道:“有劳公公了。”
刘太监飞快的躲过去:“使不得使不得,您可是圣上亲封的县主。老奴一个阉人,可不敢受您的礼。”
说到这儿,他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您放心,以后有陛下和太后娘娘给您撑腰。便是您的嫡母江夫人,在您面前,也不能摆什么嫡母的架子。”
这话一出,江诗荧的眼底瞬间漫上了笑意。
她恭敬地接过圣旨:“公公客气了。”
都是聪明人,这位刘太监,明显是要对她示好,想来是看她奇货可居。
江鹏远早已从袖袋里取出一个轻飘飘的荷包,塞到刘太监手里:“有劳公公了,请公公喝茶。”
江夫人也听懂了刘太监在说什么,面皮抽动,显然不是很愉快。
要不是记着眼前这是宫里出来的大太监,怕是忍不住要一巴掌拍上去,再问一句:“呸,你个阉狗嘲讽谁呢?县主,那个小贱人也配?”
不愧是亲母子,江夫人没说出口的话,她儿子江敬说了个一字不差。
刘太监的面色瞬间转青。
还不等他说什么,江鹏远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把江敬扇得倒在地上,怒吼道:“逆子,你在发什么癫,还不给我跪下!”
江诗荧冷笑道:“父亲看起来好生气啊。往日里,江敬在女儿面前极尽嘲讽的时候,父亲可是从没管过。若这是发癫的话,还真得给他请个好大夫看看,毕竟他可是天天发癫。”
江夫人先是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鹏远:“老爷,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打敬儿?敬儿做错了什么?”
然后,她又对江诗荧道:“二丫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
江诗荧捂住心口,后退两步,道:“母亲刚刚还说疼我,说顺着我,为什么每次弟弟骂我,母亲都只是让我忍让着?在母亲心里,弟弟这个亲儿子,到底是比我一个区区庶女要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