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插嘴:“侯爷是想喝一杯父亲的喜酒吧!”
江鹏远心想,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使劲儿地火上浇油。
庆阳侯的手捏在茶盏上,想要扔出去,又生生忍住,提醒自己要冷静。
他之前在正厅里等江鹏远过来的时候,想了两个要求,第一个是放他妹妹出佛堂。这个要求今日是很难达成了,毕竟江诗荧那里说得好听,她妹妹那不是在佛堂禁足,而是给皇家祈福呢。现在就出来,这才祈福几天啊?你的诚意就这么几天?
但是第二个要求,他还是得争取,而且要努力达成。
他盯着江鹏远的眼睛,一字一顿:“这良妾,聘了也就聘了。但是,她不能有子嗣。”
江鹏远本来还想着,自己可以适当让步一些,补偿一些利益给侯府。也是想表明,自己和侯府还是亲密的姻亲关系,不会因为一个良妾有所改变。毕竟朝堂之上,两家一向都是守望相助的。
但是一听这话,他的火也被激了起来:“舅兄这是想干涉江家的子嗣之事?”
子嗣之事,不管放到哪一家,都是容不得外人插手的逆鳞。
他承认庆阳侯府对他不薄,但是这些年来,他也没少替庆阳侯擦屁股。
时至今日,他已经官至正三品,庆阳侯名头上好听,实际上却只有一个没什么意义的虚职。老侯爷已经不在了,如今的庆阳侯府,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光。
庆阳侯今日这态度,是还把他当那个要依靠侯府才能往上爬的寒门女婿呢。
“你想要子嗣,可以。想要纳妾,也可以。但是良妾生下的子嗣,不行。”庆阳侯并不觉得自己过分,他都容忍了这个良妾的存在,还不够大度吗?
“这事,我要让舅兄失望了。”江鹏远不可能答应。
庆阳侯还没说话,就听到那个让他头疼的声音又响起了。
“父亲,都到这个时候了,不妨和侯爷说实话吧。”
“什么实话?”庆阳侯问。
江鹏远一时之间,其实也有点懵。
江诗荧好心地解释:“实话就是,我们江家,觉得你们侯府把江敬养歪了,不堪重任。你妹妹又老了,没有子女缘分了。我们家聘良妾,就是要生一个出身过得去的子嗣出来,撑起江家未来的门楣。”
这话一出,整个正厅内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包括江管家在内,所有下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江家这是,想要和侯府断了这门亲?”庆阳侯的声音,已经冷得和冰碴子一样。
“绝无此意!”江鹏远斩钉截铁,恨不得指天发誓。
“我们侯府的亲外甥,你们家正经嫡出的长子,都要被妹夫放弃了。妹夫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庆阳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