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妹妹,心想,都是一家子出来的,你这样诋毁母亲,诋毁江府,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慧妃心里对江诗荧充满了不满,表面上却是一脸心痛:“妹妹如今,是仍对母亲心存怨怼吗?”
她若是回答靖王的话,解释的再好,也落入了下乘。
索性直接对上江诗荧,给她扣一个怨怼嫡母的大帽子,看她怎么应对。
这一招,在后宫里向来是很好用的。可惜的是,年仅八岁的靖王,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是本王在问慧妃娘娘,慧妃娘娘问阿荧姐姐做什么?”
慧妃的表情似乎凝滞了一瞬,就听江诗荧还在那里附和:“姐姐为何不回答靖王殿下的问题?”
整个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慧妃身上。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并非是因为嫡出庶出的缘故,实在是恶奴欺主,才使得妹妹幼时受了委屈。”
靖王不依不饶:“那恶奴为何只欺负阿荧姐姐?”
“阿荧乃是庶出,殿下是知晓的。”慧妃语气轻柔,并不因靖王的无礼而恼。
靖王点头:“所以就是因为嫡庶之别?”
慧妃被他一噎,但还是按耐住情绪:“殿下别急,且听我说。”
她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阿荧的姨娘,在她出生时难产而亡,是以一直是奶娘带了几个小丫鬟在照顾阿荧。那奶娘是府里的家生子,往日里看着都是个好的。谁成想她面上看着憨,却是个内里藏奸的,这才让阿荧年幼时受了委屈。”
侍奉在殿内的晴山姑姑,注意到太后的脸色,于是问道:“府里的小姐,竟没个长辈看顾,直接交到几个奴才手上吗?”
晴山的语气温和,问的问题却是直指核心——江夫人就是这么管家的?年幼的庶女没个长辈照看,任由几个奴才磋磨?
更重要的是,这话出自晴山的口,却是替圣母皇太后问的。
慧妃并不见慌乱,只是叹了口气,道:“母亲也总是为此自责后悔,妹妹应当是知晓的。然而此事,着实是有内情在。”
“此中内情,还请慧妃娘娘解惑。”
慧妃道:“妹妹的姨娘,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自小在母亲身边照料的。母亲一向信任她,待她如亲姐妹一般,还给她看好了亲事,是外面铺子里一个小掌柜,等她嫁过去,过的也是少奶奶的日子。”
靖王问:“那她怎么成了姨娘?”
慧妃叹了口气:“母亲悉心为她打算,却不料,她早已被府中的富贵迷花了眼,趁父亲一日醉酒之后,爬上了父亲的床。母亲并不是善妒的人,但被身边之人如此背叛,打击之下,还没坐稳的一胎竟是直接落了,母亲也因此在病榻上缠绵了一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