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露踌躇之色,半天都不开口,江诗荧问道:“可是本宫的脉象有何不对?”
侍立在她身旁的秋雨和阿圆,也都紧紧盯着方太医,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方太医如梦初醒一般,先是道:“娘娘的脉象并无不妥。”
闻言,江诗荧放下心来,又问:“那方太医这是怎么了?”
方太医深吸了一口气,道:“可否请娘娘屏退左右?”
江诗荧眉头紧皱:“屏退左右?方太医不是第一日在宫里伺候了,如何能说出这般不当的话?”
若是当真屏退左右,她一个年轻妃嫔和一个异性太医单独呆在屋子里,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方太医拱了拱手道:“是臣失礼了。臣有些话,想跟娘娘说,只是,不知屋里的两位姑娘——”
江诗荧道:“方太医若有话,还请直说吧。这间屋子里,都是本宫信得过的。”
方太医想着自己前两日得到的调查结果。
十六年前,云娘失踪。同一年里,江府后院多出来一个新姨娘。
又过了一年,那姨娘生产时难产而亡。
她生下的女儿,去年入宫成了陛下的嫔妃,如今已经贵为纯妃。
面前这张脸,和云娘一模一样,绝对不会有错。
这样想着,方太医开口道:“臣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娘娘,可能有些僭越。”
江诗荧的声音冷冷的,如金似玉:“既然有些僭越,那方太医还是不要问的好。”
方太医拱了拱手道:“请娘娘恕罪,微臣想问,娘娘的生母,姓甚名谁?”
闻言,江诗荧先是目光一凝,继而如利刃一般射向他:“方太医问这个做什么?”
方太医道:“微臣之前跟娘娘提过,微臣有一位故人,与娘娘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事实上,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微臣猜测,娘娘的生母,可能就是微臣这位故人。”
江诗荧问:“方太医这位故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方太医道:“两心相许,互许终身。”
江诗荧大怒,指着他道:“方太医!我生母虽然已经亡故,她的闺誉却容不得你诋毁!”
方太医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直起上半身,道:“微臣在此发誓,微臣所说,并无半句虚言。否则,天打雷劈,人神共弃。”
江诗荧盯着他的眼睛,方太医被她威势所迫,目中却都是坚定之色。
半晌后,江诗荧道:“方太医,今日之话,本宫只当没听过。日后,本宫也不希望在任何地方再听到。”
方太医道:“无论娘娘信或不信,既然您是故人之女,微臣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您分毫。”
江诗荧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阿圆,你送方太医出去。”
方太医又行了一礼,才跟着阿圆往外走。出门前,他转头说道:“娘娘若有需要,尽管驱使。臣赴汤蹈火,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