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仪宫出去后,姚兴德带人到了翊坤宫的平益斋。
珍美人生产那日,张宝林就被禁足了。
如今,御前的人带着旨意前来,平益斋门外的锁才被打开。
守门的小太监“吱呀”一声推开殿门,探头往里看了看,口中高呼道:“张宝林何在?陛下有旨。”
话音儿落下,半晌,却不见人回话。
姚兴德眉头紧皱,抬脚往里走去,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
走了十几步之后,眼前是中厅和内间的隔扇门。
姚兴德在门上敲了敲,又说了一遍:“张宝林可在?”
等了片刻,却不闻回音。
姚兴德心想,怕是事有不对。伸出双手,往门上一推。这道门并未被反锁,手才刚碰上去,都没怎么用力,瞬间就大开。
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菱花圆桌。此时,就见那圆桌上趴了一个人,似是睡着了。
“张宝林?”姚兴德唤了一声,趴在桌上的人却毫无反应。
他眉头紧锁,往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就见张宝林七窍流血。
那血液,流到桌面上,已经有些凝结,和红木的颜色有些难以区分,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姚兴德面色凝重,吩咐道:“守好了,不准让任何人靠近,也不准把这事儿透出去。”
他的眼睛在周遭的一众内监身上滑过,声音尖锐阴森:“若是让杂家知道,有人把这事儿说了出去,呵——”
他没说他会怎么做,在场的小太监们,却一个个的全都打了个寒颤,纷纷连声应下来。
安排好了这边儿,姚兴德带了两个人出了平益斋。这事儿,必须得报给陛下才成。
平益斋在翊坤宫的第二道院子里,出了这道院门,往外走的时候,正好遇上珍美人的大宫女长夏。
“见过姚公公。”长夏给他福了福身。
姚兴德脸上已经不见了刚才的凝重,他还了一礼道:“姑娘客气了。”
长夏有些好奇地问:“公公这是,从平益斋过来?可是张宝林伏了法?”
先前,已经有御前的人来过翊坤宫,告诉了珍美人,此次指使稳婆谋害她的,是皇后身边的画扇和与她同住一宫的张宝林。
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将这二人赐死。长夏会有此问,倒也正常。
姚兴德并未正面回答长夏的话,只是打了个哈哈,然后就带了人离开。
他回到御前复命时,陆昭霖已经坐在了景阳宫正殿的东暖阁里。
见到姚兴德面色沉重的进门,他皱了皱眉,问:“不过是去宣了几道旨,你这是怎么了?”
江诗荧也在猜测,姚兴德这副样子,是在皇后那儿遇上了阻碍,还是张宝林那儿?
姚兴德先行了一礼,然后张了张嘴,却有些犹豫。
陆昭霖瞪了他一眼:“还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