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轻笑一声,然后叹了口气:“陛下已经算是位有情有义的君主了。否则,一个才人的位份也就把人打发了。亦或是,只赏赐些药材补品安抚一二,她又能怎么样呢?”
又过了两日,大理寺卿入宫,禀报江鹏远和江夫人的审讯结果。
信武侯被召到了甘泉宫旁听。
大理寺卿行了一礼后,道:“启禀陛下,江鹏远一开始并不承认自己对科举舞弊案知情,也不承认自己带人劫镖。但是庆阳伯府留有相关的证据,江鹏远见了证据后,不得不松口认罪。”
这倒不稀奇,毕竟科举舞弊是仅次于谋反的大案,江鹏远若是干脆了当地认下来,直接带着一家子去死,那才奇怪。
陆昭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大理寺卿道:“至于信武侯长姐、纯妃娘娘生母周夫人一事——”
他斟酌了良久,才决定用“周夫人”这个称呼。从他们最后得到的供词来看,“姨娘”二字显然是对她的侮辱。但若是用“姑娘”二字,也并不恰当,索性便称她为“周夫人”。
陆昭霖和信武侯都并未出声打断,显然对这个称呼还算满意。
他继续道:“江鹏远咬死了,说自己虽然骗了周夫人,但是之后两人的确情投意合,周夫人是自愿给他做了妾室。”
话音落下,就见信武侯目眦欲裂:“不可能。”
大理寺卿看了他一眼,才道:“江鹏远这边,即便用了刑都不肯改口。反倒是江夫人那边,一开始虽然也牙关紧咬,但是在她的儿子江敬被上刑之后,很快就哭着交代了一切。
据江夫人交代,周夫人被江鹏远带回府里的时候,身受重伤。江鹏远骗周夫人说,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
周夫人一开始对此深信不疑。在她伤势即将痊愈的时候,她提出了要出府查清劫镖一事,为家人报仇,江鹏远却推三阻四。
周夫人聪慧,觉察到了不对。
但是她伤势未愈,难以以一己之力逃出江府的深宅大院,于是寻到了江夫人。
江夫人假意要帮她,安排人带她离开江府之后,却要让人将她灭口。周夫人好不容易反杀,却被江鹏远的人找到,带了回去。
经此一事,江鹏远索性不再伪装,让人直接挑断了周夫人的手筋,双脚上也戴上了镣铐。”
说到这里,就听“噼里啪啦”声响起。循声看去,是信武侯硬生生用手捏碎了茶盏。碎瓷片扎进他的手掌里,他却浑然未觉。
见大理寺卿住了口看向他,信武侯声音嘶哑道:“然后呢?”
大理寺卿又看向陆昭霖,陆昭霖喟叹一声后,道:“继续讲。”
大理寺卿拱了拱手,继续道:“那之后,周夫人毫无反抗之力,身边也都是江鹏远安排的人。很快,周夫人被查出身孕。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却被看得死死的。一直等到她生产的时候,江鹏远正好不在府内。”
说到这儿,大理寺卿脑海里,想起提审江夫人时的场景。
当时的江夫人,身着囚服,头发凌乱,脸上都是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