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的功夫后,阿圆进了内间,道:“顺才人送来了一座玉石盆景,说是谢您援手之恩,奴婢代您收下了。”
江诗荧点了点头。
阿圆有几分不解:“顺才人有这样的好东西,想来银钱上也是不缺的。便是用银钱开路,也不至于让尚服局把她的夏衣拖到现在吧?”
江诗荧笑了笑,道:“六局十三司那些人的胃口,是怎么都喂不饱的。她若是一直在这个位份,又不受宠,银钱开了一次路,就得次次如此。
本就是她的份例,最后倒变成了她花钱买回来的。况且,短时间内还好,长期如此,便是金山银山也要花完的。如今经了这一遭,那些奴才们便是再想磋磨人,也得想想今日的教训。”
阿圆若有所悟:“娘娘那日说的,施恩不如施威,放到这事上,也是一样的?”
江诗荧笑弯了眼睛:“我们阿圆,孺子可教嘛!”
···
又过了两日便是七夕,太后娘娘在瀛台殿办乞巧宴。
这一日,是女儿家的节日。这一晚的宴会,也唯有后宫妃嫔以及宗室女眷们出席。
江诗荧到的不算早。
她坐落时,离宫宴开始只余了一刻钟的功夫。
她右边儿的席位一直空着,隔着这个再往右,坐了宁贵嫔。
江诗荧微微蹙了蹙眉,这空着的席位,是留给秦修容的?
她还当秦修容痛失爱女,尚且沉浸在悲痛之中,不会出席这种欢乐的场合。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眼瞅着宫宴就快要开始,秦修容才在众人或直接或隐晦的目光注视下进了殿。
她穿了一身月白色衣衫,脸上敷了厚厚的粉,仍然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落座之后,便轻轻垂下眼睑,一副清清冷冷的架势,与以往判若两人。
须臾,有小太监高声唱诺“太后驾到”。
殿内所有人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太后见礼。
等太后行至上首,落了座,叫了起之后,今日的宫宴才算正式开始。
酒奉过第三盏,菜上到第五碟后,站在太后左手边儿的晴山姑姑拍了拍手掌。
“啪啪”两声后,乐音停下,殿中的伶人纷纷退场。
很快,瀛台殿里就清静下来。
然后,就见高坐上首的太后坐直了身子,缓缓开口道:“今儿是七夕,也是乞巧。哀家尚在闺中时,每年到了这一日,都要和家中姐妹穿针赛巧。今儿,咱们也学一学民间的习俗,办一场穿针赛。赢了的,哀家这儿备了彩头。”
话音落下,宗室女眷那头儿,诚王妃开口道:“皇嫂今日,是把我们都当小姑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