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还不等陆昭霖和江诗荧二人做出什么反应,就见惠明公主的驸马慌慌张张地起身,冲着上首行了一礼,道:“陛下恕罪,公主这是喝多了。”
然后,他拉住惠明公主的手臂,让她坐下喝些汤水醒一醒酒。
惠明公主嫌恶地皱了皱眉,直接甩开了驸马的手,道:“我没喝多,你别给我捣乱。”
驸马急得额头上都快冒出汗来,却听惠明公主还在说:“皇兄喜爱宸妃,也不能视规矩于无物吧。”
陆昭霖轻笑了一声,然后微微侧头看向皇后:“皇后觉得呢?”
皇后唇边噙了淡淡的笑意,道:“惠明喝多了,驸马扶她坐下吧。”
有她这句话,驸马再去拉惠明公主的手臂时,倒是没再被甩开。
等惠明公主坐下,就听皇后道:“今儿是家宴,倒不必太过拘泥于规矩。宸妃能让陛下开怀,由她服侍在陛下身侧,臣妾觉得很好。”
这话,明着是在低头服软,实际上,却是先说此事不合规矩,后头又暗指江诗荧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呢。
这一层意思,陆昭霖自然听出来了。
他瞥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倒是很会说话。”
然后,不等皇后再说什么,直接道:“后头该淑妃了吧。”
皇后喉间的话噎了噎,淑妃起身走到了殿中。
之后,按照位份由高到低,一众妃嫔们或是献礼,或是献艺。
不少平日里恩宠不多的,都指望着借着今日的机会,能够在陆昭霖心里留下个特别的影子。
然而,他们无一不是带着期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去。
送礼物的,无论送的东西是价值千金,还是亲手所制,都得了句相差不大的夸赞。
表演节目的更惨。抬眸望上去,总能瞧见御座上的帝妃二人在窃窃私语,时不时地还嬉笑出声。
一直到仪美人抱着琴出场。
江诗荧轻轻推了推陆昭霖的手臂,道:“陛下可莫要再逗我了,我要认真看仪美人弹琴。”
“哦?”陆昭霖挑了挑眉。
江诗荧在他耳边小声儿说道:“我听说,仪美人琴艺高超,能让雪花随着琴声舞动。今儿外头树上的积雪还未落呢,也不知一会儿能不能看到雪花在琴声中飘飘扬扬的场景。”
陆昭霖轻笑一声,道:“那阿荧怕是要失望了。”
“哦?”江诗荧看向他:“莫非长公主寿宴上,那一幕场景只是传说?”
陆昭霖道:“是真的。但多半只是用了什么巧妙的法子。”
如今仪美人进了宫,位份算不上高,又是新人,宫里可没人会像在公主府里一样配合她。
果然,一直到曲终,撷芳殿外树枝上的雪都好好儿地待在枝头,一动不动的。
江诗荧还好,只是失望地小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