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在逗孩子玩儿,忽然,就听她开口道:“本宫记得,谨妃的父亲,如今在云州任刺史?”
秋雨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确有此事,娘娘怎么想起这事了?”
江诗荧微微一笑:“谨妃家里,只怕要大难临头了。”
刚刚那匆匆一瞥间,她就将奏折里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最近半个月里,不断有流民自云州而来,涌入京畿一带。至今,已经人数近万。
今年夏初,云州曾有水灾,大量农田被淹。当时,陆昭霖就已经预见了今秋云州会减产,免了云州的田税,并且下旨到云州府,命当地做好开仓赈灾的准备。
前头几年云州年年都是丰收,按理,云州府的粮仓都是满的。一年的减产而已,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在此万全准备之下,却从云州涌来了近万的流民。由此可见,云州府一定事有不对。
无论如何,云州刺史作为一州长官,都难辞其咎。
正如她所料,七八日后,陆昭霖亲自下了旨意,云州刺史晏庭方贪污赈灾粮,即刻提审入京问罪。
永福宫里。
谨妃从佩兰口中听到这事的时候,手头上还做着针线。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指尖直接被针戳破,鲜红的血珠子从针眼儿里涌出来,染红了她手上的白绢,不祥极了。
佩兰着急地凑上前,催着小宫女去拿伤药。
谨妃却浑不在意,随手用那被染红了的白绢擦了擦,道:“给本宫梳洗更衣,咱们去凤仪宫求见。”
“凤仪宫?”佩兰有些诧异:“娘娘为何不去求见陛下?”
谨妃苦笑:“本宫在陛下面前,素来没有什么宠爱,情分也不多,不过得了一而分体面罢了。在这种大事面前,这一二分体面,能管上什么用?”
佩兰道:“可是您跟皇后娘娘,一向也不亲近。”
谨妃道:“再怎么不亲近,我以往面对皇后时,也都是恭敬有加的,更是不曾倒向过贵妃或宸妃。我好歹也是个妃位,膝下还有个皇子,多少有些价值,也算值得被皇后拉拢。”
佩兰还是担心:“便是皇后娘娘有心,凭皇后和陛下的关系,怕不是火上浇油?”
谨妃道:“皇后背后,还有尚书令呢。”
不多时,主仆二人就等在了凤仪宫的门口。
凤仪宫里,皇后和宁贵嫔、仪美人正坐在东暖阁里说着话。
忽然,门从外头被推开,书文小步走到皇后身前,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谨妃娘娘求见。”
皇后闻言,眉头微微蹙起。
宁贵嫔开口道:“谨妃娘娘此来,想来就是为了云州刺史的事。”
皇后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
宁贵嫔道:“娘娘可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