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道:“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谨妃沉吟片刻:“再等一等,等一等宫外的消息。”
亥时初,永福宫落钥之前。
佩兰悄声进了谨妃的寝殿,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她:“娘娘,外头的信儿。”
谨妃原本已经躺在床上,闻言立马坐起身来,接过那纸条,打开之后,快速看完。
然后,她眨了眨眼,又反复看了两遍,面上才露出喜色:“是真的。”
“是真的?”佩兰问道。
谨妃点了点头:“甲五说,他亲手将匕首刺进了陆昭霖的胸口,立时就见了血。”
佩兰道:“那昨日,姚公公为何要说陛下只是轻伤?”
谨妃道:“估摸着是虚张声势呢。否则,为何后宫诸人都不许入内?宫中事务,又为何要托付到太后手中?”
佩兰道:“这是怕陛下重伤的消息传出去,前朝后宫都乱起来?”
谨妃点了点头。
佩兰又道:“可是昨儿,还有好几位大人都进殿见过陛下。”
谨妃道:“前朝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精。若是不让他们见陆昭霖一面,岂不是会内心生疑?况且,昨日亲耕礼上的行刺,他们可是看了个全程。陆昭霖再怎么重伤,也要硬撑着装作无事,以安前朝重臣之心。”
说到这儿,她看向佩兰:“太医院那边儿怎么说?”
佩兰道:“周太医说,陛下的脉只有赵院史诊过,脉案也被赵院史贴身收着,其他人碰都碰不得。不过,这两日里,赵院史一直都愁眉不展。”
谨妃闻言,唇边绽开一个笑:“愁眉不展好啊,只怕再过两日,这皱眉不展还会变成如丧考妣。就是可怜了赵院史,一把年纪了,还要背着一个医治不利的罪名给陆昭霖陪葬。他家里那大一家子人,怕也落不了什么好处。”
佩兰眼中含笑:“娘娘好心,还同情赵院史呢。”
谨妃眼睛微微眯起:“本宫可不同情他。当年端王府里几百口人,一夕之间鸡犬不留,可有人同情过他们?”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低落起来。
佩兰担心地看向她:“娘娘——”
谨妃瞥了她一眼:“放心吧,本宫无事。大仇即将得报,本宫如今好着呢。陆昭霖身边儿咱们难插手进去,得想想别的法子才成。”
她沉思半晌之后,道:“你说,陆昭霖本就伤重,若得知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命赴黄泉,惊怒交加之下,是不是神仙也难救?”
佩兰抓紧了她的手:“娘娘,如今只怕各宫里看得都紧,得小心谨慎着些才是。”
谨妃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况且,咱们也不是非得自己动手。”
佩兰若有所思:“您是说?”
谨妃抬了抬下巴:“你去看看潇儿睡了没。“
佩兰“诺”了一声,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