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嫔低下头:“是。”
“顺美人,说吧。”
顺美人又叩了一次首,然后才道:“启禀陛下,嫔妾昨晚睡不着,开了寝殿的窗子想要吹一吹风赏一赏月。
才刚推开一条缝儿,就恰好瞥到,贵嫔娘娘身边的纤月姑娘,悄声走到了福宁公主所住的厢房外头,将厢房的窗户打开。
嫔妾当时就想,如今这天气,窗户开得这么大,公主岂不是要生病?
心里存着这件事,嫔妾一直无法入睡,时不时地透过窗缝往外看。一直到了卯时,公主房间的窗户才被阖上。”
话音落下,纤月“哐当”一声跪到地上,开口就是喊冤。
韩贵嫔也道:“顺美人,纤月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对本宫忠心耿耿。你说是她开了福宁房间的窗户,害得福宁生病,你可有证据?”
韩贵嫔这话,问得倒是有理有据,不慌不忙。
道理是没错的,顺美人状告她的大宫女,只凭空口白牙的几句话,自然不能将大宫女定罪。
但是她却忘了人情。
她是福宁公主的母妃,有人状告宫女苛待她的女儿,甭管这宫女是谁,她的第一反应,不该是生气愤怒、想要给自己的女儿做主吗?
是以,陆昭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向韩贵嫔的眼神,却早已不动声色地变了。
顺美人不与韩贵嫔争论,只看向陆昭霖:“陛下,昨儿嫔妾邀了陈宝林来玩儿,夜深了,陈宝林干脆就和嫔妾歇在了一处。这事儿,陈宝林也是亲眼所见的。”
这话一出,韩贵嫔心里又惊又怒。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顺美人和陈宝林就是如此了。
还有纤月,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竟被顺美人和陈宝林看了个正着。让她这好好儿的复宠之路,凭空多出这般波折。
她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又被陆昭霖看在了眼中。
“召陈宝林。”
不多时,陈宝林进殿。
她的说辞,果然和顺美人一模一样。
韩贵嫔心里恨得咬牙,知道事已至此,纤月是保不住了。
她面儿上装出受伤的样子:“纤月,本宫一向待你不薄!你可是韩家的家生子,怎的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竟敢对公主下手?”
纤月是个聪明的,知道韩贵嫔这话,就是在拿着一家子的性命威胁她了。
事到如今,这谋害皇嗣的罪名,她必须得认,还得和韩贵嫔撇清关系。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顺美人插嘴道:“韩贵嫔说的是,纤月姑娘可是您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韩家人手里。便是为了一家子的性命,也不敢背叛您。
她如今胆大包天谋害公主,除了受了您的指使,再无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