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有些低沉。
秋雨打趣道:“娘娘放心,咱们陛下指定会一直当个明君。”
江诗荧笑了笑,没答话,只在心里默默说了句,但愿吧。
···
四月底,江诗荧一出月子,尚服局那边儿就送来了凤袍让她试穿。
江诗荧看着那凤袍,语气里有些迟疑:“这一件,和先皇后的那一件,看起来颇有几分不同。”
她这话,说得着实是有些保守了。
哪儿是颇有不同?这凤袍的规制,几乎处处都做了改动。
奢华贵气之处,比先皇后那件超出了不知多少倍。
尚服女官的脸上都是讨好的笑意:“这都是陛下亲自吩咐下来的,是陛下对您的心意呢!”
江诗荧抿了抿笑,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就为着这凤袍的规制,前朝又闹过了一场。
好几个御史言官,也不知是不是身后得了谁的指引,说江诗荧身为继后,她的凤袍规制应当比元后相差半筹才是,怎能远远超出呢?这不合规矩!
不等陆昭霖说什么,这几日才刚进入朝堂的靖王当场就回了他们一句:“规矩?哪儿来的如此规矩?大晋律里头还是宫规里头?本王怎么没见过?该不会是几位大人自己编造的规矩吧?几位大人好大的胆子啊,都能自个儿编造规矩然后按着帝后的头让人遵守了?”
靖王一开口,就如同机关连弩一般,不给人回话的机会。
好容易等他说完了,那几个御史差点儿都被打成了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他们脸色涨得通红,辩了好半晌,还是没能辩过靖王。
他是陆昭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打小儿被太后和皇帝捧在手心上宠着的,言官们说话时还有些顾忌,他可是什么混不吝的话都能说出口的。
即便他当真有说得不当的地方,陆昭霖笑眯眯地来一句“靖王年纪还小,诸卿不要与他计较。”
御史言官们还能怎么办?说不,我们偏要跟靖王计较不成?
不可能的!
一向在朝堂上以嘴皮子利索著称的言官,绑到一起居然都吵不过靖王一个人。
陆昭霖高坐上首,看得心里美滋滋的。
他心道,早知道小十这么会说话,该早点儿让他上朝来帮朕的忙的,其余正事儿也用不上他,替朕吵架就很好!
若让靖王知道他哥哥心里在想什么,十有八九眉毛一挑,替阿荧姐姐吵架他义不容辞,替亲哥吵架嘛,那得看好处到不到位。
这是后话不提。
前朝的这一场风波,到底以言官们承认“臣等行事不当”告终。
这日的晚些时候,又有匠造司送了新制的皇后冠冕过来,让江诗荧试戴,同时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做改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