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这才放下心来,也把门关上,却并未回房,而是一直站在门口,就想看看楚舰寒到底会不会出去。
楚舰寒冷笑一声,安宁果真谨慎。他走回厢房,等候楚老夫人带消息回来。
楚老夫人和荣妈妈进入怡然居,屋内一盏微弱的烛光破窗而出,一道纤弱的身影倒影在纱窗上,偶尔打个哈欠,叫人怪可怜见的。
荣妈妈打起帘子,楚老夫人入内,只有唐向晚独自坐着写着什么,桌子上放着一摞册子,还有几根蜡烛。她勃然大怒:“周蓉,你出来。”
唐向晚握着毛笔的手一顿,侧头看去,忙把毛笔放下起身:“祖母,大半夜等你怎么来了。”
楚老夫人心疼道:“我不来,怎知道你大半夜不睡,被罚写这些东西。”
小周氏从厢房出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向晚,笑着说:“母亲,我没有惩罚唐向晚,是她怕下聘的日子太匆忙了些,主动要留下来写敲定的聘礼。”
唐向晚心中暗爽,将楚老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故作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替小周氏解围:“祖母,是我自愿留下为母亲分担的,和母亲无关。”
楚老夫人将桌子拍的震天响:“你是主子,抄写册子的事,交给使女就好,不然我们侯府买这么多婆子使女做什么?”又看向小周氏:“你身为婆婆,就算儿媳妇主动要留下来,你也得把人劝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可见你也不适合掌持中馈。”
小周氏暗恼在心,楚老夫人无非是借题发挥而已。她是郡主,自己唯有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母亲息怒,这事是我的错,是我没尽到婆母的责任。”
楚老夫人得理不饶人:“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脑子越发的糊涂。这样吧,府上买香烛和果品一类的杂事,就交由向晚替你分担。”
小周氏脸色变的很难看,换做平时,她定然是不肯放权的,安宁不过月余就要嫁进清远候府,不如让安宁和唐向晚狗咬狗,勉强答应下来,陪笑道:“母亲息怒,明日一早我就让郭氏去拜见向晚。”
楚老夫人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掺着唐向晚的手起身:“回吧。”
小周氏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的背影,楚老夫人的心真是偏到爪哇国去了。逢年过节时,她又不是没有为府中的事熬夜过,怎么到唐向晚这里,就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唐向晚没想到因祸得福:“祖母,您对我真好。”
楚老夫人拍了拍唐向晚的手:“你啊,坚强的叫人心疼。安宁嫁入清远候府不过月余,在不趁此机会夺权,就没有机会了。你累了半宿,让荣妈妈送我回去,你马上回宝月楼歇息。”
唐向晚不肯答应,荣妈妈笑说:“少夫人还不相信我?”
唐向晚无奈答应,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捏了捏酸疼的胳膊,踏着月色回宝月楼。
躺在床上,她幽幽的想,虽然和楚舰寒走到分崩离析这一步,收获了楚老夫人和荣妈妈等人,也是她莫大的荣幸。
唐向晚也不知几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