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草原出生,从小就是羊倌,从前给地主放羊,要是羊丢失了或者被人偷了,就会被毒打,克扣工钱。
因此当地羊倌自己摸索了一套根据足迹寻找羊的技艺,也就是‘码踪’。
老刘头有这本事,可平常极少会用,因此很少有人知道。
可继承了他本事的儿子却是完全不同的人,不仅没有掩饰,还主动提出协助公安办案。
那几年有老刘头儿的协助,派出所破了不少案子。
除了一些小偷小摸,还抓获了特务。
他的名气因此越来越大,不仅县公安局请他去协助办案,市公安局也过来邀请,还破例让他进入了公安系统。
可惜英年早逝,死的时候连个孩子都没有。
老刘头的老伴因为伤心过度也走了,只剩下老刘头一个人。
自此老刘头就变得很孤僻,躲到山洞里再不愿意与人交往。
二十年过去,村子里的人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些事,只有公安系统内部的老一辈人,还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年轻人。
张所长以为自己这辈子再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神技,今天上山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成了。
更没想到的是,老刘头竟然培养出这样一个优秀人才。
唐青青年纪还小,以后还能发光发热很多年!
听到张所长的夸奖,老刘头面无表情,眼底流露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张所长此时很高兴,完全没有注意老刘头的异样。
唐青青却敏锐察觉到了,心中暗叹师父还是没变,若不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他应该也不想自己冒这个头。
张所长从惊喜中迅速回神,“有了这双脚印,你能追查出真凶吗?”
唐青青点点头:“我之前在距离这里两里地的地方发现了他的足迹,也正是因为那些足迹,以及酒瓶子确定了脚印的主人就是纵火的人。”
张所长听到这话,更觉得稳了。
“这个人是不是曹志高?”
这是张所长最关注的问题。
“不是。”唐青青语气肯定,“根据这地脚印看,脚印的主人身高一米八,男性,体重约六十公斤,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背微驼。
这些特征跟曹志高并不符合,所以可以判断纵火的人并不是他。”
张所长惊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还是那个道理,一个人走路跟他的年纪和走路的习惯有关,同一个人也会因为身体的发育,导致足迹的不同,因此通过足迹就可以反推出这些信息。”
这些知识张所长琢磨一下,也能想得通,可有一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你怎么看得出他的背有点驼?”
“背驼了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足迹也就与正常走路的足迹不一样。”
张所长这下是彻底服了,“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以前也都是听说,没想到真有那么神。”
道理虽然很简单,张所长一听就懂,可一看那差不多的脚印,他立刻宣布投降。
这真是有秘籍在手,也不一定能练出的本事。
没有长时间的观察和思考,根本不可能仅凭借肉眼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判断出这么多的信息。
张所长开始在脑中搜索有没有谁跟唐青青所说的特征相符。
“榕山大队并没有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凶手是其他大队的。”
张所长今天已经在榕山大队里初步排查了一遍,他本身就经常下队办案,认识不少社员。
这一次为了办案,更是把每个人样貌特征都给记住了。
“根据脚印上看,这个人是从村东口进来的,直奔粮仓。放了火之后,又原地折回了。”
张所长:“村东口?曹家庄是在村西口,纵火犯极有可能并不是曹家庄的人。”
虽然不排除纵火犯是个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故意绕了远路。
可依然能让曹家庄的嫌疑,微微降低了一些。
唐青青带着两人回到她之前晕倒的地方,然后继续开始工作。
她正准备蹲下来的时候,老刘头递给了她一个东西。
唐青青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眼。
“师父……”
由于老刘头的避讳,唐青青很少叫他师父,今天却一直在破例。
老刘头将一把明显有些年头的钢尺塞到了唐青青手里,“拿着吧。”
这是老刘头儿子的遗物,老刘头也就是一开始教导唐青青的时候会拿出来,这两年几乎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