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霞很是无语:“那你怎么不着急?”
元棠想了想,无奈答道:“大概是着急也没用吧……”
她成绩在初中时候也就是个中上游,到了一中估计是不够看的。再加上中间隔了几十年岁月,她这次只要不是退步的很明显就算是烧高香了。
赵霞服了:“你就不怕请家长?”
元棠拿起书开始翻:“怕啊,所以你也赶快看书吧。”
虽然已经跟赵换娣签了生不养死不葬的证明,但学校的学籍上还照旧写着她的家庭情况。如果真的考不好,到了被请家长那步,那大概率又是一场难看的撕撸。
就为了这个,她也得好好考啊。
元棠拿起书本,庆幸自己分出来时候没把初中课本丢下,这时候正得用。
要考试的压力袭来,瞬间就把刚入学的高一学生那点轻飘浮思给打散了大半。那些一个个忙着认识新同学,约着去爬山,刚刚熟络了一点的学生们,迫不得已都拿起了书本,把心思回正到学习上来。
“哎,你们初中学过这个啊?我们怎么没学过?”
“该死,这个知识点不会也要考吧?”
“谁的初二数学书本在,给我看看吧,我妈把我的课本给别人了。”
……
白老师隔着窗户满意的看了一眼这群学生,余光扫过靠着窗户专心背书的元棠。
就得是这样。
前两天班上不止一个学生来找她,说的都是希望她能处理元棠。好好一个学校,怎么能让学生在门口摆摊呢?太丢人了,不光丢他们二班的人,也丢学校的人。一中可是县城最好的学校,家里人给他们多少期望,不是让他们来学校挣那三瓜俩枣的!
学生的义愤填膺让白老师觉得好笑,元棠是摆摊,可她也没耽搁上课时间。
在经过最开始的几天调整期之后,元棠已经重新安排了摆摊的时间,她早上出摊卖半个小时,早自习下课再卖二十分钟,晚上就只摆晚自习前的半小时。
算下来,她只是牺牲了自己吃饭的时间,并没有占据学习的时间。
虽然有不下三次,白老师都看见元棠跑的飞快,刚坐下就响了铃,可那也不算迟到!
白老师盯着班上那几个揪着非要让她处理元棠的几个学生,此时正皱着眉头在那儿抄公式。
这就是了,这些学生揪着不放,说白了就一个字。
闲。
闲着才有心思关心别人的生活,去纠结面子尊严以及是否光鲜。
忙起来就好了。
这不,一场考试,就能让所有人都回归到自己的问题上。
什么摆摊,什么挣钱,什么好看不好看,都来考试吧。让最公平也最不留情面的考试成绩做裁判,平等赋予每个人应有的压力。
白老师轻快的回到办公室,觉得学校这个决定实在是很正确,很合理。
这次考试通知的突然,从发出来到要考试中间只有四天。
元棠彻底不回宿舍了,她住在租的小房子里,九月开学就下了好几场秋雨,如今晚上也有点凉,正好她也没有被褥,缩在晚上没熄灭的炉灶边上,还能看看书。
看累了就睡觉,暖暖和和的也不冷。
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她没有表,看不了时间。房东家倒是有一个座钟,能听到整点的“当啷”声。
于是元棠每晚都睡不踏实,生怕自己漏听了一声,第二天早上错过了早起的点。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元棠气嘟嘟给灶里填了两把柴,心里想着等自己挣钱了,买了被褥就先给自己买个表!
甭管什么电子表怀表手表钟表,只要能看时间就行!
连着熬了三天,赵霞都有点不理解她的坚持。
“你那个小摊子停两天呗,忙过考试再说不行吗?”
赵霞没说的是,那么一个小摊子,元棠好像生意也不算很好,估计一天挣的也不多,至于那么拼命吗?
她居然每天还在风雨无阻的摆摊!
有时候早上飘着丝丝细雨,有的小摊贩都不出摊了,她还是出摊。
至于吗?
元棠:“你不懂。”
小摊贩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看似自由,但你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是不行的。生意都是靠出来的,这个“靠”,就是固定的时间和地点。
不然熟客跟不上,你总不能打一枪换个地方吧。
元棠没有解释太多,因为她觉得赵霞是不需要知道这些的。
她这种底层的生存智慧,是她曾经一点点琢磨出来的,没有人会教她这些。
在紧锣密鼓的备考中,如果说有什么让元棠不高兴的,那大概就是元栋了。
开学之后,两人其实少不了见面的机会,毕竟是邻班,走廊一条道,经过一次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