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燕这时候回来了,不知道在那边聊了什么,她脸庞红红的,回来就拉着元棠问自己的头发要是烫了好看不好看。
元棠退后一步看了看:“再养养吧,你现在头发短,烫小卷容易贴头皮,不好看。”
胡燕也没气馁,重重点头:“好!我养到年底再说!”
元棠问道:“见到对面老板了?是什么样的人?”
胡燕来了兴致,喋喋不休道:“见到了,我本来还以为是跟咱们岁数差很多的呢,结果是个年纪不很大的。他店里还有两个伙计……”
元棠看她脸上的红色褪下去,耳朵却依旧红彤彤的,下意识问她:“怎么,伙计长得好看?有多帅?”
胡燕脸腾一下红起来,她推一把元棠,气嘟嘟道:“不跟你说了。”
元棠:……
糟糕,上辈子见多了短视频上各种虎狼之词,这辈子还没转换过来心态。
不过看胡燕的样子,估计对方那伙计真的挺帅?
元棠悄咪咪趴在门口,没一会儿就看见两个年轻小男孩。
她一脸“emmm”的望向胡燕。
胡燕更害羞了:“你看我干什么?”
元棠多想拉着她对她语重心长的展开教育,比如“对面那个黄毛真的很一般”“审美要提高啊姑娘”“那小孩有十八吗看着跟刚辍学没多久一样”……
但对着胡燕一脸情窦初开,元棠什么也说不出来。
算了,少女怀春总是避免不了,等以后她审美跟上了就不会喜欢这款了。
到了饭点,对面终于安顿清楚,放了一挂鞭炮之后,对面的老板就很懂事的上门来了。
对方穿着皮衣,留着半长的头发,脸上是一架墨镜,下面是元棠在省城见过的拖地的喇叭裤,脚上是一双锃亮的皮鞋。
元棠歪着脑袋猜测他裤子里穿没穿秋裤,这会儿可还没开春呢,这裤子一看就不加绒,也不怕冻啊这人。还有那皮鞋,不冻脚趾头吗?
她悄悄移开眼,觉得自己关节都开始疼,这种“潮人”,不论任何时代都会给她吓的倒退三步。
“潮人”很快说话了,倒是没整后世那种最潮的气泡音,声音居然还挺年轻,出手就是一瓶摩丝。
“靓女以后多多来往啊,来烫头发我给你打折哦。”
元棠听的耳朵都痛,这歪七扭八的洋气话,她赶紧接过对方的好意,表示往后互相照顾生意,顺带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潮人”拉下墨镜,自以为帅气的甩了一下头发:“我叫尤马尼。”
元棠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尤马尼一脸不爽:“你笑啥呢?”
知不知道他的名字很洋气的,是他在国外的大姐给改的。
元棠忍着笑道歉,夸赞他这个名字好。
“一听就很富贵,能挣大钱!”
尤马尼今年也就十九岁,元棠一看就觉得这人指定是被家里人护的很好,但好在不讨人厌,还知道拿了鸡蛋就来礼尚往来。
元棠店里没有合适的东西送尤马尼,尤马尼倒是不在意,看了一圈元棠店里的东西,提出她也可以进点皮带和刮胡刀之类的。
元棠拿不准,她店里都是主打女性产品的,男的东西能卖动?
尤马尼表示她放心大胆的进:“咱们都对门了,我能不给你介绍生意?不过你也得给我打打广告啊。”
元棠点头,对尤马尼的评判再上一个标准。
最起码这人讲道理,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关系有门道就理直气壮的人。
不过,再来的两家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方主任让人装好剩下两间铺子后,又来了一家卖童装的,和一家裁缝铺。
挨着元棠这边的裁缝铺是两口子,刚来看着还行,没几天就找上门来说元棠搭的土豆泥摊子太靠近了,给她店里的衣服都给熏的有味。
元棠刚开始还息事宁人的表示会把摊子挪一挪,可挪完没多久,那两口子就又来找,话里话外是让她不要摆,还是有味。
这下元棠不干了。
她两手一甩:“钱大姐,我的小摊子都挪到我这边了,别说味道了,就是站在你门前都看不见摊子在哪儿。你管天管地也管不着我在哪儿摆摊吧?再说了你店铺的招牌就差放在路中央了,我都没讲究你,你倒是找我麻烦。”
钱红梅叉着腰,声音尖刻:“你看看这边都是卖衣服的,你卖饰品的自然不担心被熏上味,我们就活该倒霉?别说那有用没用的,你就说你搬不搬走?”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不少商户都在看热闹。
钱红梅还趾高气扬的拉人站在自己这边:“大家伙说说,她讲不讲道理啊!咱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她倒好,占便宜没个够!过道本来就是四家的地方,她一下子就占去那么多!凭啥啊!”
钱红梅拿眼镜斜睨着元棠,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凭啥一样的钱,她元棠就能摆俩摊位?
她来这几天都看着了,这死丫头太会搂钱了。一点土豆加点汁就要四毛,她咋不去抢呢!
偏偏还很多人买,她一边做生意一边算账,算出来自己都心惊。
一个不起眼的土豆摊子,一天下来少说也有二十多块。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难受。巴不得给元棠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