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了京城,寇准规居然还是如此情况,他们却已经被他弄得不将他这般变化放在心上了。
寇准规也知道他的状况有些不对,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心情变化,只得烦累几位友人了,双手抱拳冲着孟冠白三人拱了拱手。
谢景行有些惊讶地看了两眼寇准规,说道:“我原来曾听人说过,在妻子或夫郎怀孕时,做丈夫的可能会出现‘父性焦虑’,或许寇兄便是如此。”
“父性焦虑?”孟冠白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就是深知自己表现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寇准规都弄不明白原因,自然紧紧盯着谢景行,想求得一个答案。
“父性焦虑”是谢景行前世曾在网络上了解到的一种情况,他将记忆中知道的相关事情说了说:“就是妻子或夫郎怀孕时,丈夫太过担心而影响到了身体反应,出现的一种不由自主的焦虑。”
接着,谢景行笑了笑,揶揄道:“寇兄这般表现还算是好的,我可曾听说过,有严重的甚至会出现孕吐的情况,寇兄只是情绪起伏大,起码不影响寇兄参加会试。”
这里的人都是汉子,自然不可能怀孕,可他们却都曾见过怀孕的女子哥儿的,自然也见过孕吐是个什么情况。
这下除了谢景行,其他人都眼神怪异地看向寇准规,脑中不经浮现出一个画面:寇准规待在贡院号房中,一手拿着毛笔写着试卷,却隔三差五地用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孕吐不止。
只是想象,他们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碜。
就是寇准规,眼神都跟着放空了一瞬。
良久,萧南寻最先停下了离谱的想象,清咳一声,这一声咳嗽仿若响彻在众人耳边,成功将其他几人拉回神。
孟冠白立马叫道:“谢兄,你这是在吓我们吧?绝对是的。”还自我肯定似地点点头,孕吐不都是女子和夫郎才会存在的情况的吗?怎么可能发生在汉子身上呢?
谢景行看他们的表现,摊了摊手,“你认为我是吓你们的,那便是吧。”
孟冠白登时龇牙咧嘴,可也知道谢景行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忽悠他们,既然会如此说出来,定然是真曾听说过的。
可那也太过离谱了,若是日后发生在自己身上……孟冠白猛地摇了摇头,不敢想,不敢想,当机立断转换话题,“谢兄,听周叔么说你来京城是因为屿哥儿,不知屿哥儿家中事情可已解决了。”
一旁丘逸晨也立即看向谢景行,想到离开时,时梦琪在他面前耳提面命的话,跟着道:“梦琪知道后很是担心,来京城时,让我得到消息后一定写信告知于她。”
吕高轩也道:“婧雪和嘉哥儿他们也很是担心,只是都不知屿哥儿家中住址,想送信来京也无法,此时都在等着我们送消息回去呢。”
屿哥儿同时梦琪几人做了几年的同窗,关系一直很好,前一天还在一起做纸鸢的小伙伴,第二日就不见人了,他们当然担心,可却同谢景行一样,当时他们也都找不到人,自然无从得知屿哥儿为何离开?
后来得知屿哥儿家中有急事,他们自然急,可他们要么是女子,要么是哥儿,不像谢景行,想来寻人便来寻人,只能将担心放在心中。
这不,孟冠白几人来京城参加会试,都还身负寻人的使命。
情势逆转,这下轮到谢景行和萧南寻脸色古怪了,萧南寻眼中笑意明显,看向谢景行,少有地露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有这几个朋友插科打诨,他总算是将心中烦绪压回了心底。
丘逸晨几乎是立即察觉出不寻常来,狐疑地道:“莫非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不成?”
孟冠白被丘逸晨一提醒,也觉出不对来,双目炯炯,视线在谢解行和萧南寻之间来回游移,蹙起眉,摸着下巴一脸笃定地说:“你们两人之间绝对有事,快说,可不能瞒着我们,你们抛下我们独自来京城也就算了,要是再有事情瞒着我们……”他故作一副凶狠样,从鼻子里发出了两声威胁似的哼声。
孟家侍从又打水又烧灶,一连串地忙碌之后,终于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幸亏冬日严寒,茶凉得也快,现在倒也入得了口,端起茶盏微微呷了一口茶,萧南寻抬起头,“这可得问谢兄了,我可无事瞒着你们。”可话音一落,他脸上神色就微不可查地一顿,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垂下眼掩饰住了神情变化。
不过因为他的话,孟冠白几人都将目光投在了谢景行身上,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谢景行半响没开口,并不是想要隐瞒,今日他才在饺子摊上听说了金匾城和屿哥儿的事情,以他的猜测,不出两日便会传遍京城,甚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遍大炎朝。
萧南寻只凭他三言两语就能猜出大概,丘逸晨平日里虽和孟冠白一样大大咧咧,可却有着不亚于萧南寻的敏锐,更何况还有吕高轩和寇准规,就算谢景行此时不说,等他们哪日在京城听过别人谈论,也能弄明白事情真相。
只是事情太多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谢景行张了张嘴,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南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只看他现在表现,便知谢景行此时状况,转头看向已经想要催促的孟冠白,“你们来京城时,可曾听说过红衣大炮?”
孟冠白这下来了兴致,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说:“当然听说过,早在来京城之前,还同天下商行商队一道时,就已经有所听闻了,今日为了找你家租下的这院子,一路寻过来,也听不少人提起过。”说着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可惜未能一睹红衣大炮真容,不知到底是何等神兵?”
寇准规却摇摇头道:“道听途说未免失真,传言总有夸大。”他们一路过来,听说的有关红衣大炮之言未免也太过离奇。
“可开山裂石”、“恍若神雷降世”……寇准规听着旁人所言,属实无法想象,“这等具有惊天神威的武器怎可能经由人之手造出来,若是真造了出来,制造之人怕不是神仙下凡,不然怎能弄出这个我们连听都未曾听闻的武器出来。”
萧南寻听得寇准规之言,微勾起唇,抬手一指谢景行,“红衣大炮是否为真?威力到底如何?这世上想必没人比谢兄更清楚了,你们若想知道,只管问谢兄便是。”
此时正好一阵风刮过,他们坐在大堂中,衣衫被风撩起微微荡开,萧南寻才搬过来,家里什么都不齐全,自然也是无炭的,就算今日日头好,被风一刮,几人也是一个激灵。
孟家侍从本来一直站在萧南寻身旁,等候吩咐,此时也觉得寒冷,走出大堂往外望了望。
大堂中,其他人都望着谢景行,眼含疑惑,更有惊讶,觉得萧南寻所言仿佛蕴藏着某些他们不大敢想的含义,一时心中激荡,都没说出话来。
静默中,孟家侍从走回到萧南寻身边,“二少爷,大堂中寒气浸人,几位公子想必也觉得严寒,我去外面买些炭回来,烧个炭盆,也可以暖暖脚。”
萧南寻点点头,“去吧。”
元宝左右看了看,觉得他站在此处也无事,便跟着孟家侍从一起出门了,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直到院门合上的声音传来,孟冠白才小心翼翼地道:“莫非红衣大炮与谢兄有关不成?”话虽已说出口,可他心中还是不信的,他未免太过异想天开,谢兄一个练了这么多年弓箭,到现在都还会脱靶的人,一看就不像是会玩弄兵器的人,更遑论制造兵器了,怎么可能会与红衣大炮有关?想到此,孟冠白干笑两声,“别搭理我,我乱说的,肯定不……”
“可……能……”眼看着谢景行点了头,最后两个字从孟冠白口中轻飘飘地说了出来。
眼睛猛地瞪大,他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真与你有关?”
有这么不可思议吗?谢景行被他的表现弄得哭笑不得,连方才因寇准规所说“神仙下凡”升起的微微羞耻感也被他这一出弄没了,甚至有心情调侃道:“不若你去拉两个京城的百姓,问问红衣大炮到底与我有无关系?”
赏赐的圣旨都颁到安平会馆去了,他已在赏赐的宅院里住了这么些日子,他乃红衣大炮设计者一事早就不是秘密。
萧南寻也跟着饶有兴趣道:“不用跑太远,你直接出门去到对门人家,随意寻两个人便能问到答案了。”
“你……你……”孟冠白颤抖着手指着谢景行,一时语塞到说不出话。
丘逸晨眼神怪异,忍不住拍了一下旁边桌子,“你们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