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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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玉藻听得,也说道:“可惜我们荀家历代所藏的法器,都被人夺走了,不然我们荀家藏有一件法器,名为云车,能够化为一片白云,日行三千里。用来代步最是快捷不过。”

被荀玉藻提醒,陈七这才忽然想道:“对了,我怎么忘了,王长生那老道还炼就了一种法术,名为五马浮屠锁。这五匹鬼马放出来,比寻常的马匹脚力还要强健许多,用来代步,日行数百里不在话下。”

陈七把手一招,登时把五马浮屠锁放了出来,这五马浮屠锁乃是五匹青黑色健马,鞍韂齐全,用法术一催,还能生出马甲和锁链来,把五匹鬼马化作具甲重骑。不过若是用来赶路,也不须那么麻烦,寻常使用便好。

陈七用太上化龙诀把这五马浮屠锁祭炼一回,这才分给了荀玉藻一匹,两人有了坐骑,赶路果然快捷了些,加上陈七有用火鸦探路,不过三四个时辰,就走到了一座小城之外。

陈七也怕被人看到这五匹鬼马,看着邪祟,他可不似王长生有朝廷仙师的身份,招摇过市,也不怕人说,便先把五马浮屠锁收了起来,这才带着荀玉藻施施然的进城去了。

这座城池比不得鄱阳府那样的大城,只算的一座县城,城中也不甚繁华,只有一条街道,十余买卖人家。陈七仗着自己打劫了陈庆喜,王长生等这些“肥羊”,腰中金银不少,便直寻了一处最大的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吃吃喝喝已毕,又定了一间客房,这才搂着小狐狸去睡足一觉。

待得陈七和荀玉藻醒来,已经是翌日天明,陈七带了荀玉藻在这座小城中乱晃。陈七见街上许多买卖人家,似乎也没甚见识,知道问不出路来。这些人一辈子都没走出出生之地百里去,哪里知道千里之外的地理?他也是做惯了山贼的,知道要问路径,要么是行商人士,走南闯北,知道的多些。要么就是把饱读诗书之人,从书上得来许多知识,也颇能教人。

陈七在这座小城中绕了一圈,这才见到有一座货栈,货栈外有十余匹杂色驽马,四五辆大车,显然是经常四下贩运货物。陈七当下大喜,便带了荀玉藻这头小狐狸走了进去。这家货栈的主人,正在轻点货物,见一个少年,带了一个美貌的少女进来,不由得心内打了个突突,暗忖道:“这两个孩子,看起来都颇不凡,不是行走江湖的人物,就是私奔的大户人家,我不可怠慢。”

货栈的主人,也不用伙计,当头迎了出来,笑容满脸的问道:“两位客官不知是想要买东西呢,还是要雇佣车辆?本店的车马,远近闻名,伙计也都精灵,对左近的路途无不熟悉。”

陈七听得这几句,就知道是找对了人家,当下呵呵一笑说道:“我是来雇佣车驾的,你们这里最好的马车是哪一辆?最好的伙计是哪一个?”

货栈主人听得陈七口气甚大,忙笑道:“不知客官要去哪里,我好安排熟路的伙计。”

陈七当即便说道:“我要去天都郡!”

货栈主人听到了天都郡三个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忙说道:“小客官,天都郡可去不得。”

陈七有些不悦的说道:“天都郡为何去不得?难不成你们这里的车夫都不熟路途么?”

货栈主人苦笑道:“那倒不是,我们这里有几个伙计,都常走那边的路途。只是最近天都郡已经打仗了也,我们已经断了那边的商路,小客官想要过去,如何使得?兵荒马乱的,只怕一个不好,被乱兵堵住,丧命也就罢了,看小客官的女伴如此美貌,只怕下场十分堪虞……”

货栈主人说的还算隐晦,但是陈七也做惯了山贼,瞧了小狐狸荀玉藻一眼,心头暗道:“这位货栈主人说的也不错,荀玉藻年幼貌美,便是我瞧了也忍不住下手,如今已经当我了陈大当家的压寨夫人,一旦被别的贼人瞧到,岂有不抢之理?何况我去投奔,万一被天都郡大有势力之人看中了这头小狐狸,我肯定不给,岂不是又要闹出一场烦恼?也罢,回头我把玉藻妹妹藏起来就是。”

陈七有两件能藏东西法器,一件就是五阴袋,此物对没有生命之物也还罢了,藏有生灵,都是一股脑的吞噬了,绝不能用来藏人。还有一件,就是他新收得的那座宝塔,此塔内中空间广大,不拘外面变大缩小,内部空间不变,足可以藏数百人无虞。

陈七有了这般心思,也不跟货栈主人分说,只是财大气粗的挥手掷出一块十两重的银元宝,喝道:“天都郡我是一定要去,我也不消你送到地方,快到天都郡时,我自会离去,不牵连你家的伙计和车马便是。”

货栈主人见了这块银元宝,心头暗道:“这块银元宝足够十倍路费,看来这少年家世非凡,不过此行危险太大,我还是不好答应。”

陈七察言观色,见这位货栈主人还有不愿,便说道:“我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下你家的大车,只须伙计送到半路,车驾万一丢了,也不劳你破财,这样如何?”

货栈主人这次略一犹豫,便一咬牙答应了。

五十五、小沛县城

陈七也不废话,丢下一百五十两银子,便要货栈主人赶紧把最好的马车套上,立刻便要赶路。

货栈主人心道:“这些银两足够我重新买一辆马车,一个伙计又无甚油水,估计遇上乱兵,最多也只是乱揍一顿,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也罢,就送这两个少年男女去天都郡罢,他们自家要寻死路,也不敢我的事情,何况看他们的气度,说不定跟天都郡的叛军还有些瓜葛,未必就死。”

货栈主人唤来一个伶俐的伙计,仔细叮嘱了几句,便让伙计套上了马车,送了陈七和荀玉藻上路。

陈七平时只有抢劫马车的份,哪里有坐车的机缘,他在离城之前,还购买了许多吃食,比起前几日的颠沛流离来,此时的陈七,已经颇为满足。

上路之后,不过七八日的功夫,就出了都梁郡地界,进入了天都郡的辖下。那个伙计早就得货栈主人叮嘱,到了这里便不肯走了。陈七倒也不为难他,自家驱赶了马车一路前行,把那个伙计放了回去。

陈七驱赶马车走了半日,见路边人家比都梁郡还要荒凉许多倍,许多村子都空无一人,显然不是被战火波及,就是都逃走了。陈七虽然做惯了山贼,见到此种情景,也不由得嗟吁长叹,对荀玉藻说道:“若是天都郡各处,都这般境况,就算做山贼也没的抢掠,岂不是都要饿死?”

荀玉藻不知陈七以前干过没本钱的买卖,也只是说道:“这里不好,我们就换一处去罢,也不打紧。”

陈七在天马山时,听许多积年的老贼说,天都郡太守如何威猛,得了一位妖王之助,炼就三万神兵,连朝廷的号令也不听。那时候还十分艳羡,觉得天都郡好似天堂,能够任意抢劫,也无朝廷管束,乃是这些山贼梦寐以求的地方,故而才会逃命之余,想起了这处地方。

但等他到了天都郡,才发现这里跟想象的大不相同,四处都显是了战火摧毁之后的破败。就算是他想要去抢,也没得人可抢,登时生出了几分古怪来。他之前从未想过做山贼有何不妥,似乎天下肥羊无穷无尽,抢了一批,还有一批,生生不绝。但是在来了天都郡之后,才发现,这抢劫的精光之后,居然便是没人可抢。

荀玉藻说话,陈七也没听往心里去,驾驭了马车一路前行,走了一日,终于看到一处城池还算完好,城头上有兵丁来回乱走。陈七对荀玉藻说道:“这里颇有些危险,我先把你收入到古塔之中,免得生出事端来。”说完也不征求小狐狸的意见,一抬手就把荀玉藻收入了古塔之中。

天都郡的太守,早几年就造反了,只是他勾结了一头妖王,把许多妖怪都收编到了军中,又用邪门法术炼了一队“神兵”这才屡屡抗拒朝廷的讨伐。前文书已经说过,大云王朝已经是皇权旁落,为各路豪强窃据,各地的官僚多不停朝堂命令,自行任免官吏,掌握税收,甚至执掌兵权,许多规矩,早就荒废了。

天都郡太守造反经年,但是他也乖觉,只是守着天都郡之地,并不离开本郡辖地。别地方豪强,也就不愿意理会,任他自己折腾。为了朝廷耗费自家兵力,对这些豪强来说,不但没有好处,转会因为征讨叛贼,耗费了兵力,被别家豪强趁弱攻打,甚或朝廷也会降下旨意,来剥夺兵权。

大云王朝天子之令,已经不能出一州之地,虽然也屡次派了些兵马来攻打,但也都不是什么精兵。毕竟大云王朝的天子,不但要提防各路诸侯,还要提防外辱,手头上的一点兵力,根本不敢撒出来太远。

因是之故,天都郡太守还能把这一郡之地守住,只是因为连番征战,不但百姓逃离,就算许多城池都破败了,许多村子都无人烟。天都郡有四府一十九县,比都梁郡要小了一半还不止,本来就贫瘠,经过战乱之后,自然更加糟糕。

陈七和荀玉藻来到的这座县城,名为小沛,乃是天都郡的一十九座县城之一,人口本来不过数万,经过战乱之后,锐减一大半,现在已经不足万五之数。因为这里不是征伐的前线,故而天都郡太守赵满茶,也不过留了三百余兵丁在此。

陈七驱赶的这座大车,卖相看起来还算不错,小沛城头的兵丁远远的瞧见了,都是心头欢喜,当下就有一个都尉带了四五十人冲了出来,远远便高声喊:“哪里来的奸细,还不快些下车受缚!稍有迟慢,便是死罪!”

陈七心头暗道:“这些人比我天马山的兄弟还要凶狠,抢人倒也罢了,居然还要扣个奸细的罪名,这是防了走漏消息,要杀人灭口么?”

陈七仗了武艺,从五阴袋中取出一口钢刀,这口钢刀乃是他从兽王营的甲士身上拣去的,品质上佳,寒光四射,操刀在手,陈大当家就是一声喝:“我是天马山的好汉,特意来投本郡太守,尔等莫要栽赃,我手中的钢刀可不吃素。”

那些兵丁一起大笑,领头的都尉更是笑骂道:“居然还有人来投军,我等不是戴了叛贼的帽子,走去哪里都不得活路,早就私奔了。谁还肯在这个连饭也没得吃饱的地方多呆?你愿意投军就来罢,只要把这座大车和上面的东西献上。”

陈七倒也不在乎这座大车,心底暗暗忖道:“我本来听得天都郡人人都是强盗,个个都算山贼,必然比天马山更兴旺十倍。谁料想贼多了,也是一桩难处,把什么都抢光了,谁人没得饭吃。”他大喝道:“这辆大车我也不留恋,只是问诸位兄弟,谁人能领我去见本郡太守?”

领头的都尉从战马身上一跃而起,飞身上了马车,也不理会陈七,立刻喝了一声道:“这座马车就归了俺们这一营,谁把这位投军的好汉,先引进城去罢。”

陈七跟着这些军士,进了小沛之后,便有人丢了给他一套肮脏的衣甲,居然也没人问他来历,便把他陈七收下了。

陈七本来还准备了许多说辞,要知道,就算是天马山大寨,也不是任谁都能进来,总也要个投名状,杀威棒什么的。小沛县的军纪败坏之极,也无人管事儿,居然就让陈七随随便便就混入进来,丝毫也没人管他,是否身家清白。

陈七拎了这套破旧的衣甲,倒也不嫌弃,就换了上身,他的在天马山的时候,没人浆洗衣衫,穿的贼行头,还不如这套衣甲干净。虽然天都郡的情形,比陈七想象的天差地别。他本来还以为此地只要投了军,便可在郡内任意抢劫,官就是贼,贼就是惯,贼官合一,岂不快哉?如今天都郡早就没甚可抢,做官做贼也没甚好玩,但陈七依旧想在这里留下。

陈七本来就没甚地方可去,虽然天都郡看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这小贼头也想着:“只要有个地方安身,让我能修炼道术,别的管他。就算比这差上十倍的境况,也难不倒我便是。”

陈七在小沛县呆了几日,才知道这里只有三百余人,居然有八营兵马。按照大云王朝军制,千人为营,万人为军,人数虽然颇不固定,上下浮动也极大,但是这三百余人连一营兵马之数都不够,居然还能分为八营,他知道此事之后,登时就理解了,为何这里军纪废弛成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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