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跟上,却听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
“不要!求求你!不要——”
季菡都快吓尿了。
只听着明月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伴随着利刃划过皮肉,血流从动脉喷涌而出的滋滋水声。
“我就说这里会有人钻出去吧,你小子还不信,银子拿来!”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狗眼睛了,连这有狗洞也知道。给你给你!”
季菡再傻,也听清了这是两个官兵,就埋伏在这,等着人跑出去呢。
幸而她身上银子带的多,走路也累赘,这才跑的要比明月慢些。
不然……恐怕现在死的就是她了。
“还有哪里没搜的,上头说了,主子打扮的都抓到院里去,下人们要想逃窜的,便直接砍死。”
“厨房吧,那地方还没搜。”
季菡慌了。
下人想要逃窜的……直接砍死?
她实在没地方躲了啊!
做好心理建设,季菡两眼一闭,豁出去了!
“两位大哥!我不跑,你们别砍我!”
季菡被拎到了院里。
那两个官兵居然还真的没砍她,甚至还嫌她的出现,又给他们增加了工作量。
季菡被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惊慌着爬起身,却发现周围乌压压的都是官兵和相府的人。
老太太站在最前方,脊背挺立,毫不慌乱。她身后站着裴家所有家眷,此刻都瘫坐在地,捂着脸哭泣。
裴语嫣方才还大吼大叫,手脚并用着叱骂那些官兵,被连着扇了几个巴掌后便老实了,此刻仍不敢置信的颤抖着身子。
她身边还跪了个身量小巧的男孩,红着眼,也不敢哭出声来,只用小手护着自己的阿娘。
季菡猜着这小孩便是相府的庶子了,身边是他的小娘孙氏。
下人们和主子们被分开挟持着,一把把雪白的大刀亮在官兵们的手上,没有人敢出声。
不多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穿着兵甲的将士,手中还握着一道金黄的圣旨。
“天承运,帝诏曰——”
老太太颤着身子缓缓跪下,双目炯炯。
“宰相裴淮,犯卖国贪污等数罪,朕痛之入骨,今传朕令,裴淮及家中亲眷,贬为庶人,一律流放岭南惠州,无朕诏令,即遇大赦也不得回京。钦此!”
老太太闭上双眼,一滴清泪落在衣襟上。
那将士收了圣旨,又看向另一边的下人们:“至于府中的仆从,官家说了,都重新发卖,女的去花烟间,男的充作官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