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啊……”
他嗓音喑哑,因着要用力搬那石磨,喉咙里总会不自觉发出些动静。
“起……嗯……”
不多时,裴淮便觉着没刚开始那么费力,清俊的额头上才泛出涔涔细汗,声音也带着些喘息来。
等到这么提拉上几十个回合,裴淮觉着这动作练得有些烦了,便把这方石磨放回了地上。
“哈……”
才刚这么一放,裴淮似乎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大脑中突兀传来的惊天动地——
【卧草草草草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啊!也不知道害臊!】
【表面上装的这么正经,背地里居然玩得这么花?】
【真是寡廉鲜耻啊,寡廉鲜耻!】
裴淮愣了愣,浮着潮红的面上明显有几分迷茫。
他竟不知,在季菡眼里,何时锻炼身子也是寡廉鲜耻了?
难不成是门没关好,自个只穿件单衣,被她瞥见了?
【里面怎么没声了,不会发现我了吧?】
【好可惜啊……本来还想装作不小心闯进去看几眼的……】
【天天放这么个长相身材都不错的在我眼前晃悠……这不是考验干部吗!】
片刻后,门外没了动静,裴淮耳边也清净下来,可他蹙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为何强身健体要害臊?
裴淮向来是个刻苦琢磨的人,他自幼如此,求学上若有一事想不明白,便喜欢日思夜想,总将未解的事萦绕在脑中。
眼下他正沐浴完,热气苒苒,水雾沾上眼睫,穿衣时也依旧想着这事。
关于季菡到底为何要害臊……
裴淮系上腰环的手突然一顿。
他琢磨明白季菡的话了。
下一秒,裴淮那双向来冷静自持的眸子,宛若一湾被石子惊破的深潭,耳根倏地发烫。
“无耻……”
王土村的田埂难行,季菡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离前头的男人远远的,偶尔飞快抬起眼皮瞥他一眼,瞧见那张臭脸,赶忙又低下头。
今日去那摊位主人家里商议转租,不是她非要叫上这死人脸,而是不得不叫。
也不知是不是吴家发现了,是自己给了旬家酒楼原版的方子,现如今吴二虎成天晃悠在裴家外头,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没安个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