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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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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前世那文房四宝,他从来不用,却好好保存在书房之内。

她走到他身侧,轻声道:“人脆弱之时,总会想有人陪伴身侧,天家也是如此。”

萧北冥握住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狭长的凤眸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你呢?会一直在我身侧吗?”

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陪伴在他身侧吗?

宜锦抚着他略微粗糙的指腹,琥珀色的眼眸盈满笑意,“生死不能相隔。”

哪怕上辈子成了一缕游魂,她也还是在他身侧。

萧北冥借力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她,下颚抵住她带着残香的发梢,微微移动,低声道:“知知,不许骗我。”

有时他觉得她像是这二十余年来忽然从暗中泄出的一缕天光,照在他身上那样温暖,以至于无法想象倘若有一日没了这光,该要怎样活着。

生在天家,亲缘情浅,在遇见知知以前,他不知道府中有人等着,被人期待着,被人关心着是什么滋味。

但如今,他渐渐明了。

宜锦被他紧紧抱着,发觉某人越来越不对劲,她如坐针毡,挣扎着站起来,像小兔警惕地看着大灰狼,贝齿轻咬红唇,“今晚你睡书房。”

萧北冥有些哭笑不得,前些日子为了练习行走,他一直宿在书房,每每只有等到后半夜她睡着了才敢透着窗户看她一眼,忍了太久,昨日便没了禁忌,倒是把人给吓着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沉声道:“好。”

宜锦见他就这样答应,反而有些不适应,她抓住他的手,眼睛弯成月牙,“自己答应的,可不能反悔。”

萧北冥任由她握住他的手,反而摩挲了下她的手掌,挑眉问道:“你觉得我会反悔?”

宜锦反应过来,品出他话中的意思,脸颊有些发热,丢开他的手,“才没有。不同你说了,等会儿谢家兄长来替你看诊,阿珩也跟着一起来了,好不容易见一次,我要同他好好说说话。”

萧北冥眸色微微一暗,听见兄长二字便莫名有些刺耳,知知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她去前厅。

等人走远了,他才开口,“邬喜来,你去前门守着,倘若遇见谢清则,引他入荣昆堂。”

邬喜来心里明镜似的,他忍住上扬的嘴角,得令办差,等出了门,才露出笑模样。

骆宝见了,也笑问:“师傅,有什么好事,让徒弟也乐呵乐呵。”

邬喜来点了点他的脑袋,“有贵客要来,你去后门等着,倘若见了客,直接将人带去荣昆堂。”

前后夹击,必定解殿下之忧。

宜锦并不知晓这回事,只命人在花厅备了茶果等客来,临近巳时,也只见到了薛珩。

薛珩比之前长高了些,虽戴着文人的方巾,但体格上却有了习武之人的轮廓,见了阿姐,少年人虽极力想要沉稳,却仍暴露出些许激动,眼睛亮晶晶的。

宜锦拉过他的手,见他虎口略感粗糙,手腕上也有伤痕,有些心疼,“让你练武只是强身健体,你还真以为是上战场了?”

薛珩收回手,腼腆一笑,“若要上战场,也该像当初燕王殿下那样才对。”

他说完这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收了话头,道:“阿姐,你的气色比从前好多了。”

他看在眼中,便知阿姐在燕王府过得极好,脑海中雨幕中残忍的景象所带来的恐惧感减弱了一些。

宜锦迎他入内殿,边问道:“谢家兄长不是同你一起来的吗?怎么只见你一人?”

薛珩老老实实说道:“方才才下马车,便将谢家兄长带去荣昆堂了,许是王爷有急事。”

宜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抿了抿唇,“这里有才做好的茶点,咱们说会儿话,晚些叫后厨备好膳食,用过午膳再回府。”

“侯爷可有为难你?”

薛珩落座,同宜锦说起府中的事情,“ 没有。柳氏被送去庄子上之后,宜清和薛瑀求过好几次,他都没同意将柳姨娘接回来,只是近日在给薛瑀相看亲事。”

宜锦听了却心生好奇,“不是说等科考后再相看的吗?怎么如此着急?”

薛珩垂下眼睛,隐藏自己的心思,“许是他有自己的安排。”

宜锦虽然笑了,却有些冷,想起上一世薛振源给她安排的亲事,便知这人从来只将儿女婚事当买卖,许是又想攀上谁也未可知。

又说了两句话,后厨来人报:“王妃,午膳备好了,是摆在前厅还是摆到书房?”

宜锦看了眼薛珩,便道:“摆在书房吧。”

毕竟萧阿鲲在外人眼里还是“行动不便”的样子。

两人到了书房,午膳早就摆好,萧北冥坐正中,谢清则坐在左侧。

谢清则起身行礼,君子如竹,清亮的眼略过她雪白粉嫩的面庞,到了唇畔却只能说出一句:”见过王妃。”

薛珩也跟着行礼。

宜锦引薛珩入座,萧北冥趁机拉过她的手,边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宜锦侧目看了男人一眼,见他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星点光芒,便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薛珩已感知到燕王殿下眼中的腥风血雨,以及眼下这微妙的氛围。

他低下头饮了一杯茶,抿了抿唇,但很快便被点到了名。

“阿珩,今日跟着武师傅可还习惯?”

薛珩起身回道:“承蒙殿下费心,师傅武功过人,教导有方,一切都习惯。”

萧北冥听他的称呼,便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不必随着外人称殿下,叫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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