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情绪会增强。
所以他才会那样好奇。
所以关应钧才会在黑暗中流露出混乱澎湃的情感,以至于差点越界。
简若沉抿抿唇。说到底,链接他和关应钧的纽带是利益,是缉凶。
能做一对好搭档就行,关系太近和太远都不好。
但他不后悔对着关应钧藏匿起来的情感刨根究底。
他就是这个性格。
谁来也改不了。
简若沉等关应钧在右手边落座坐稳,才端着泡了花茶的茶杯示意:“关sir,中午好。”
关应钧颔首,“中午好。”
简若沉眼睛微弯,“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带的花。”
关应钧“嗯”了一声,攥了攥手指。
买花的时候,他特意问了花店的老板选了这两种。
比起第一次的带花道歉,这一次带上了隐秘的倾诉。
“你很有诚意。”
简若沉语调平静,“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这里可没有事不过三喔。”
关应钧捏着银叉的手指紧了紧。
细微地呼吸声在空气中拂动。
简若沉的视线从他的手指上扫过,“至于花……以后不用这么破费。”
关应钧穿着绒面的拖鞋,却觉得脚底的地砖有些冷。
昨天晚上还坐在他腿上,摸他脖颈的人,此刻却如此疏离。
仿佛是是刚认识没多久,甚至比刚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克制。
关应钧心重重一揪。
简若沉又道:“锻炼的事情……”
关应钧打断道:“是我没跟你商量时间。”
他的视线落在简若沉的眼睛上,忽然错开,一寸寸滑落下来,“下次九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关应钧的视线落在简若沉耷拉在肩侧的发尾上,那里有一根墨绿色的丝带。
简若沉想了想,“也行。”
做警察,身体最重要,入队后也有体测,他也不能一直偷懒,有人能严格监督也好。
关应钧不会在这种事上公私混谈,是最好的人选。
简若沉抬手,将一盘烤蘑菇放在关应钧面前,“尝尝这个,不放蘸料的时候比较淡,更符合你的口味,我不怎么爱吃。”
关应钧拿刀一割,蘑菇流出滚烫的汤汁,香气扑鼻,吃到嘴里却是酸苦的。
不是蘑菇的苦味,是他嘴里泛出的味道。
简若沉在很体面的跟他拉开距离。
客厅里一时只有刀叉划在陶瓷餐盘上的碰撞声,
关应钧把那盘烤蘑菇吃完,哑声道:“陈巴伏法了。”
陈巴,卖人肉烧腊饭的胖子。
简若沉:“嗯?他和陆堑的关系查出来了?”
“是。”关应钧说着,把吃完的空盘子放到一边,“段明的线人林征……就是你在龙庭酒吧抓住的那个小偷,他来指认了陈巴。”
林征曾经见过陈巴和段明在小吃摊接头。
简若沉起身,去拿被放在关应钧那边的法兰西多士,桌子又宽又大,有点够不到。
他伸长了手臂道:“法医那边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吗?陈巴到底杀了几个人?受害者的身份呢?通知家属认领了?”
他拿不到也不请关应钧帮忙,前倾着身体,指尖终于碰到了盘子的边缘。
关应钧的大腿靠在桌腿边上,简若沉一前倾身体,膝盖就碰到了一条灼热的腿。
他立刻缩回手,往边上挪了挪。
关应钧嘴角拉得平直。
这是要跟他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