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英国人犯不着为了几个情报间谍,放弃近百亿的生意,甚至真刀真枪干上几场。
他们要是敢,早在谈判香江归属时就干了。
“接下来我会在英国大力投资信息技术,拓展计算机与手机的合作,他们如果能舍下这块蛋糕,就尽管向我动手。”简若沉呼吸平稳,语调平静。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
间谍这个东西既然是政治上的事情,那就应该用政治上的交易来解决。
有舍才有得,态度硬起来,才能叫人高看一眼。
一味后退躲藏,不可能得到尊重。
勒金文看着简若沉,心头重担猛地一松,眼睛不由自主湿润起来。
他真是……何止是后继有人。
警务处处长这个位置他坐了十几年,每次竞选都拼了老命留下来,就是因为不放心交给别人。
太多人会被权势所迷,太多人不够坚定,更看不懂政治,玩不透人情。
勒金文忍不住揽着简若沉的肩膀,连声道:“好孩子。”
关应钧还完狙击枪回来,在两人后站了半晌,也没得到一句话,好不容易等到勒金文说完,又对上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
勒金文那眼睛里好似写着:多好的孩子,感情上肯定也是好的,你以后要是敢让人伤心,老子揍你。
关应钧扯了下嘴角。
去年,也不知道是谁借着颁奖的名头来西九龙总区警署查人。
三人抬眸朝着小学看去。
地下车库里押出来一茬又一茬的人,中枪的,半死不活的,无论哪样都铐着手铐脚铐,没有半分逃跑的可能。
学校里的老师们被“请”出来,考虑到这些人之后的工作,大家走得还算体面。
收到消息的学生家长们陆陆续续到了,正焦急地等在校门口,等到有嫌疑的人全部押回警署,孩子们才被点了名,逐队送出来。
先接到孩子的家长们纷纷检查他们身上,随后抱着自己的宝贝喜极而泣。
关应钧看着,抬手搭上简若沉的腰,“特别任务连从情报组织总部所在位置搜出了成吨的炸弹。”
简若沉一愣。
关应钧道:“如果没有你冒死去拿到藏在赌场的证据,这些炸弹或许会在某一时刻将这里夷为平地。”
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关应钧看着简若沉,又想到他命令“狙击手待命”的样子。
回程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将车子停在路边,拽着人狠狠亲了一口。
他真是太喜欢简若沉了。喜欢他运筹帷幄,喜欢他胸有成竹,喜欢这张嘴里这条金舌头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关应钧理了理简若沉的腰部装备,眼睛落在上面,全是喜欢。
因为受伤,他们好几个月没亲热了,简若沉怕他在车里胡闹,抬手推他:“你干什么?”
关应钧坐正身体,语气和回答审讯似的平稳,“尝尝金舌头什么味道。”
语调平板,堪称无趣。
说出的话却与无趣没半点关系。
简若沉抹了把嘴,耳尖滚烫,憋了半晌,才意识到这个刚认识就能和他演匪徒大哥和小情人这种戏码的男人,怎么可能和传闻里一样呆板无趣!
这人只是……只是不做给别人看罢了。
关应钧只要想,什么调情的话都说得出!
简若沉吸了口气,想反击问:甜吗?
关应钧却像是知道似的,没等简若沉张口,就道:“甜的。”
他发动车子,踩了油门,朝着警署绝尘而去。
简若沉坐在副驾驶,抓着安全带,将副驾驶的窗户降下来一些,吹着风发呆,半晌没憋出一句回应的话。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他刚才对着间谍说了太多,现在才没转过来。
关应钧开车快,没一会儿就追上车队,救护车临近总区警署时一拐弯,冲进玛丽医院。
简若沉看着,刚红润起来的面色又沉下去。
不知道梁信悦会怎么样。
中那么多枪,虽然不在要害,子弹的冲击力也够人喝一壶。
港英这些狗。
简若沉垂下眼,托腮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