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沉拿来高透密封袋一张张整理好,才继续往下看。
信上又道:
陆荣曾与港英安插在香江的情报组织频繁往来,予以情报组织方便。
而简先生是港英势力的心腹大患,两方面一拍即合,想要合作杀害简若沉。
因此,陆荣拿到mi6秘档之后,便开始在香江大学散布苯甲吗啉,给奥利维·基思创造下药机会,意图达成杀害的目的。
而许拓自述,他就是帮助陆荣和mi6联系的中间人,同样也是安排苯甲吗啉流入香江大学的人。
他写到这里,生怕西九龙不信似的,加码道:
【李飞泉手下有个眼热毒品和违法药品暴利的小弟,名叫曹友方,陆荣让我联系他,以埋地雷的方式与其交易药品,曹友方没有见过我的样子,我们平常以一次性电话卡进行交流,所以你们在审讯室应当问不出我的特征与名字。】
【但我留下了曹友方取货的照片,足以证明我所言的真实性。照片在2号纸包里,同时3号里面还有陆荣与mi6情报组织首领莫尔克林交易时留下的电话录音带,4号则是陆荣与奥利维·基思见面交易时,我偷录的录音带。】
【皆保存完好,未曾遭遇损毁。】
【银色曲别针定号的a4纸上,有陆堑在世时手下所有三合会组织成员的势力以及成员名单。除去已经消失的潮义帮外,还有已经人心涣散的文华会以及鸿门会。】
【西九龙总区警署可以通过名单上的地址找人,那都是成员们的老家。】
重案a组的窗户开着,时值初春,外头的风带了些许暖意,却叫人觉得寒意阵阵。
这个许拓。
他不仅防着陆荣。
还防着陆堑,甚至防着陆景琛!
这包裹,不是炸弹胜似炸弹。
丁高呼吸粗重,几乎头晕目眩,“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背后中枪,被陆家的保镖救出来,直奔玛丽医院后又像算好时间似的,在西九龙即将再次传唤陆荣进行审讯之前,寄到证据。
这下陆荣想通过交代来减刑都没路子了。
许拓步步算计。
比陆荣更胜一筹。
“许拓抛这么多饵,肯定有别人难以完成的要求。”简若沉低声道,“看看下一张再说。”
果然,下一张信纸上,话锋一转。
许拓道:【三合会里并非个个都是恶徒,很多人只是为了在香江讨口饭吃,不想活得像个畜生,才跟了陆家做事。】
【我将这些证据亲手奉上,是希望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在逮捕陆荣之后,清算收缴的财物,交完罚款后,将剩下的钱财钧分给三合会名单上那些没有大错的人。】
【那是陆家欠下的工钱。陆荣不讲道义,更不愿意尊重劳动法例,我不愿意像他一样,做那样无情无义的人。】
【西九龙总区警署应该会根据劳动法例为这些人做主的吧?】
信件到这里戛然而止,半句没提许拓自己想要什么,也没提到自己想用这些证据减刑。
简若沉面色古怪。
这许拓居然还在信里给西九龙总区警署戴高帽子!他可以不提减刑,但有了这些证据,西九龙却不能不算他有功。
如此详细的证据和证物,西九龙总区警署可以直接抓捕陆荣,连审讯都省了。
许拓连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陆景琛都能防一手,不可能不防着西九龙。
简若沉转头,“许拓被送进玛丽医院急救也有一天了,现在怎么样?送他去的两个保镖呢?他们怎么样?”
张星宗蹙眉想了想:“许拓还没醒,那两个保镖……嘶……没怎么注意。”
关应钧看他一眼,“打电话问问。”
张星宗点头,走到一边打电话给玛丽医院的人询问情况,没说几句,面色便逐渐狰狞扭曲。挂电话回来后,愤愤道:“那两个保镖正接受采访!”
张星宗一把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屏幕里,魁梧壮硕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和记者的话筒潸然泪下,说许拓被人背信弃义之后弃暗投明,冒死带出证据交给西九龙总区警署,希望西九龙给“工人”讨薪的故事。
简若沉看着,半晌才笑了声。
半是好气,半是好笑。
许拓在信里,句句不提减刑,但从行动上看来,句句都在提“我是将功折罪,我要减刑。”
他有些庆幸。
还好陆景琛被气死了,否则许拓和陆景琛把持着陆家后方,这场仗都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而现在,大局已定。
他们赢了。
许拓的证据一交,那些曾经的马仔知道西九龙会给他们“讨薪”,便再也不会等陆荣回头。
此时此刻,就算陆荣走投无路想再召回三合会的成员都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