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没印象,看了半晌忽然道:“不对,你不是该去cib报道吗?”
霍明轩一愣,拿起升调令看了眼,沉默半晌,抹了把脸道:“走错了。”
他走cid走了快十年,都习惯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要改做情报。
房凯昌看了一眼表:“快去吧,别第一天上班就被关应钧说。”
霍明轩忙不迭背着包往下赶,一溜烟消失在cid。
房凯昌又依次介绍了a组另外五位警员,基本是刚升上来的。
“除了a组,b、c两组还有不少英国籍的警员。”房凯昌告诫道,“你们做事的时候要严守保密条例,交给你们的案件,不能给b组和c组透露任何一个字。”
“a组所有案件资料,用中文处理,摒弃英文备份,明白吗?”
众人齐声,“yes sir!”
“我平常在飞虎队的总办公室,有问题就打电话下来找我,只要是你们简sir能一个人解决或者和cib关sir合并解决的问题,都不用找我。”
房凯昌话音刚落,简若沉顿觉肩头一重,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肩负起了同事的信任,成了别人人生的责任人。
警务处的cid是流动的,一旦出现一点失误都可能会被停职,他还有小半年的见习期,若是拿到手的第一个案子做不好,他恐怕要在见习督察这个位置上待够一年才能升督察。
简若沉深吸一口气,他看着房sir充满信任的表情,知道此时的上司并不想听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房sir要的是真诚。
“我会和大家好好配合,早日将九哥缉拿归案的,要是真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也不会硬撑着,a组还请您照顾。”简若沉声调平稳,不卑不亢。
房凯昌笑了,他最后拍了两下简若沉的肩。
小伙子,真的前途无量。
这话既表了态度,又退一步,让他觉得简若沉不自大,知道什么时候该找长辈。
他真的很久没看到这么不卑不亢,情商高得说话都恰到好处的青年人了。
简若沉目送房sir走远。
茶水间电梯一关,张星宗顿时狂松一口气,“我的娘,飞虎队老大的气势就是不一样啊,刚才他那个眼神,看得我腿都软了。简sir,你怎么不怕?”
“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好怕。”简若沉笑着找到办公桌,左右翻了翻,发现卷宗什么的都没理,桌子上空空荡荡。
他不欲将早晨的时间浪费在找资料上,于是拖出白板道:“九哥的贩毒案目前交到我们手里,情报这部分由cib负责,昨天我已经了解到最新情况,现在从头给大家讲一遍。”
原a组的立刻拿起笔记本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但新组员的服气明显还只停留在表面,微表情里透露出一丝不情愿。
简若沉没等他们。
他已经不是那个19岁无依无靠需要立威的少年人了,现在的他功劳傍身,足以直接用实力服众。
他拨开笔帽,从去年6月在理发店偶遇九哥,发现不对起开始讲,一直讲到九哥败露,关应钧联系海关调出港禁令和通缉令,再到昨天晚上和关应钧聊出地新推测。
原本那几个新员工还有些不服,但随着白板上的笔记增多,随着简若沉徒手画出自尖鼻咀到罗湖的地形图与交通图,随着密密麻麻的信息在白板上有条不紊陈列。
他们才意识到简若沉到底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存在。
太聪明了。
但凡见过他的人,都生不出什么嫉妒的心思。
简若沉混到这一步,完全是他应得的。
一个犯罪心理顾问,他的逻辑整合能力强成这样了,那他的犯罪心理水平到底强成什么样?
不会一进门就看见他们有点不服了吧?
“……根据现状推测,九哥应该已经等不及要跑了,现在的他要么把剩下的货品全部丢掉,要么找人接盘,赚取利润后,携款逃至内地或菲律宾。”
简若沉又徒手把香江与澳门之间的地图画出来,再接轨菲律宾航线,“如果他要往菲律宾逃,那应该是走这条路。”
张星宗看着四块白板上写满的内容,百思不得其解,“毕姐,咱们上警校的时候,要背世界地图吗?”
简顾问上完警校,专业得好离谱。
毕婠婠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他可能本来就会。你想想当时在渡轮大劫案之中的听脚步数人数。你上过警校,你会吗?”
张星宗:……
简若沉给他们这些老朋友一种:哈哈,终于上完学了,不用装啦的松弛感。
“九哥跑菲律宾这条线cib他们应该料到了,最近几天海上都是我们的人,九哥没条件跑,他应该会选择内地那条线。”刘司正摩挲着下巴道。
“是的。”简若沉用一个红色马克笔,在密铺自然保护区下面的渔港重重画了一个红圈,将下方的渔港圈起来,“这里是规划内的渔港,地形非常适合避风,而且水路四通八达,我怀疑他会盘踞在这里。”
“根据cib查到的露面地点和交易地点,这个渔港正好也在其心理安全区之内。”
简若沉说着,拿出关应钧给的纸条,对着上面的地点,又用蓝笔画了一个圈出来。
蓝圈与红圈之间,有个交集。
几个面生的新人看着,忽然脊背发寒。
这手要是用在他们身上,别说心理安全区了,他们小时候埋的时间胶囊恐怕都能找出来。
只要简若沉这样的人想,大多数人都没有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