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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零年,一月十八日。
腊月初一。
八辆轿车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李氏庄园,驶向了罗湖口岸。
口岸外已经站着几个熟人了,车队停下后,李源从当头的车上下来,看着张开左臂的梅长宁,也笑着上前抱了抱,道:“阿宁,搞乜啊,这么大的阵仗,该不会你想搭顺风车吧?”
梅长宁哈哈笑道:“当然不是。我买了些你们龙虎堂的人参养荣丸,麻烦你顺道带回去送给我母亲,她年纪大了。”
“啧”,李源责怪道:“给长辈送的礼,你还自己跑我店里去买?你买就买吧,悄摸的送了,还让我捎带,故意点我呢是吧?成成,往后老太太的人参养荣丸我包了。”
梅长宁摇头苦笑道:“真不跟你谦虚,我自己拿工资买的,我母亲还能闻一闻,吃不吃都不好说。外面人送的,她指定不收。”
乔兴在一旁钦佩叹息道:“老太太至今还住在妇联机关大院的一间十几平的房间里,一个屏风隔开两间木板床,一个是老太太的,一个是阿宁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所以老太太一直叫阿宁馨儿,境界值得我们敬仰。”
李源点了点头,道:“阿兴,你确实要好好学。”
这老小子来了没一年,抽烟从kent,抽到marlboro light,喝茶从绿茶到只喝湾湾的高山茶,至于高尔夫就更甭提了。
乔兴:“……”
乔兴妻子柳媛嗔道:“不带这样的啊,源子,咱们也算老交情了,怎么见面说话就带刺儿啊?”
李源笑着打了个哈哈,道:“没有没有,我是夸你们家兴仔局气!”
两人身旁的小姑娘乔月咯咯笑出声来,道:“李叔叔,您能带我一起回去么?正好我去找治国玩儿。”
“那可不成!谁要敢拐走我的宝贝女儿,我非和他拼命不可。我可不想你爸爸跟我拼命。”
李源刚说完,娄晓娥带着好大一支人马走了过来,李源给她们介绍道:“阿宁你们都认识,这是兴仔,也见过。这是兴仔的太太,柳媛,和大雪关系不错。这是他们女儿乔月,和治国关系很好。”
乔月还是很懂礼貌的,一一问好,然后给富贵打招呼:“三哥!”
富贵咧嘴笑:“弟妹……哎哟!”
脑门上挨了娄晓娥一记九阴白骨爪后老实了。
娄晓娥对柳媛笑道:“不好意思,小孩子乱说话。”
柳媛笑道:“没关系,小月和治国关系是比较好。小月在这边待不习惯,过了年我们可能还要回四九城去。”
娄晓娥笑了笑,乔兴问李源道:“源子,你师父家那个建国,年后要调港岛这边来,得不得啊?”
李源想了想,道:“明年吧,再历练一年。太急了,别人也说闲话。港岛中信这里的坑儿,有名有姓的都盯着呢,算了,先不得罪人了。”
乔兴没想通:“我和志坚决定的事,还怕他们?”
梅长宁笑道:“就按源子说的办吧,年轻人多历练一下没坏处。”
李幸本来不想出面,但是一旁的荣志坚和李源照过面后,又特意来和他握手,道:“李总,幸会幸会。”
李幸只能走出来,握手道:“荣总,您好。”
荣志坚笑道:“恒生银行发展的越来越好了,大唐集团也是蒸蒸日常。和李总相比,我们这些人都快成老朽了。”
李幸谦虚道:“您过奖了。汇丰集团放弃对恒生的追杀,是因为祖国在安南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让鬼佬们不敢对我们华商逼迫太甚。我们不过是狐假虎威,不值一提。”
梅长宁在一旁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对李源道:“怪不得你可以放心偷懒了,你们家老大眼见着就要历练出来了,还是你行。”
李源哈哈一笑,道:“他还差的远,将来摔跤的时候,阿宁若是顺手,就扶一把。”
梅长宁笑道:“有你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子在,还用得着我?不过真有那一天,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事。”
李幸鞠躬道谢。
李源不想在这扯淡,问梅长宁道:“还有什么事没有?”
梅长宁沉吟稍许后,欲张口,但又迟疑了下,最后更近一步,附耳低语了几句。
李源听了后,点了点头,看向梅长宁微笑道:“阿宁,有心了,谢谢,我们已经做好安排了。”
梅长宁闻言了然,自嘲一笑道:“那就没事了,我也是瞎操心。源子,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我在对面又安排了几辆车,你们家人多,安全重要。”
李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领了这份人情,不再啰嗦,抱起小九,带着妻儿家人们过了口岸。
对面果然除了大唐集团预先准备的车外,还有几辆军车,一行人上了车后,车队径直开往粤东火车站。
……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绿皮火车在京广线上奔驰前行着,孩子们一个个都跪在沙发上,趴在窗户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在家里老能听到“地大物博”这个词,可是除了李幸、富贵外,其他人何曾见过这等大川大河?
曹永珊抱着小八,手里还拿着画笔,细心的给他说,怎么取景,什么是近视,什么是远视,小八还真听话,虽然落笔时依旧一塌糊涂,但曹永珊说他画的很好。
赵雅芷被李思送去卧房休息,其他人在车厢内参观走动,最里面的茶座里,聂雨啧啧道:“看来曹老是真的心疼那位主儿,连专列都肯借出来。”
李源提醒道:“我花了比包机还贵的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