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将来斐力倒是可以和富贵他们一起,欺负小七、小九的对象。
嘎嘎,也不知道李家的姑娘将来能不能嫁的出去,谁敢娶?
就在嘉道理家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安排妥当后,李幸出来,找到老罗兰和米高道:“罗兰爷爷、米高叔叔,你们觉得现在还有哪些优质的产业,值得收购?”
向高人谦虚学习请教,是保持不断前进的最优办法。
老罗兰闻言笑了笑,道:“现在优质的产业很多,我们都是相信大陆会尊重港岛的制度五十年不变的,在这个前提下,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稀缺资源才是最珍贵的。汤圆,你父亲给你留下了无比美妙的一个局面。大笔的美元在手,这幅牌怎么打都赢。你一定知道中华煤气公司,对么?”
李幸惊讶道:“那是李钊积家族七三年就从怡和洋行收购到手的……”
怡和这个大盘,是让老迈克玩儿明白了,行情一路往下跌,汇丰各种针对抽血,用来培植亲信。
老罗兰摇头道:“他只收购了百分之二十,市面上流通着百分之三十,利家手里有百分之三十,还有百分之二十在其他小股东手里分散着。汤圆,你们家和利家关系不错,让你母亲出面,去找利孝和夫人去谈。如果你母亲做不到,就立刻将你父亲叫回来,他一定能办到。”
李幸:“……”
米高也嘎嘎笑了两声,老罗兰精力不济了,不能多开玩笑,继续道:“谈下利家的股份后,再悄悄和其他小股东一一接触,不要怕麻烦。同时,在股市上吃进中华煤气的股票。再有就是码头……这个让米高和你谈吧,我年纪大了,需要去休息了。”
李幸忙亲自搀扶着老罗兰送回卧室休息后,关心道:“罗兰爷爷,如果真的感觉不好,请立刻打电话给我,我叫我爸爸回来。我知道你是非常要强的人,但是在生命面前,我们应该敬畏,对么?”
躺在床榻上,老罗兰微笑颔首道:“ok,如果我真的感觉不好,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汤圆,你是一个好孩子。”
……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李家庄李家大院,看着李源用心的在土灶上做出一道色泽金红浓香扑鼻的九转大肠来,王世襄赞不绝口的夸赞道。
今日李源特意邀请了王世襄两口子和朱家溍两口子外加一个不请自来的启功,旧友相聚。
李源哈哈笑道:“王老哥,你就是夸出花来也没用……”说着对站一旁等候的十九李墦道:“去,送给爷爷奶奶他们去吃,这个炖的软糯醇香,好吃。”
李墦乐呵呵的双手接过后送了进去。
十八李垣因为太飘,如今正被惩罚在单位当卫生清理员,打扫整个单位的卫生,家里面都不许他露了。
这对全靠家族撑着才能在外面逍遥自在的李垣来说,绝对是沉重的打击。
等第二锅出炉后,王世襄才迫不及待的吃了口,整个人像是快要升仙了般,赞不绝口。
朱家溍、启功品尝后,也纷纷夸赞。
李源乐呵一笑,刷锅继续做下一道菜:粉蒸排骨。
启功看着沉浸其中的李源不停的用心做菜,笑道:“小李,那么大的家业,还能沉下来不离人间烟火,难得啊。”
李源笑道:“您还别说,我最担心的,就是飘起来忘了这人间烟火。”
朱家溍和王世襄对视一笑后,说道:“我也没想到,当初不过是在南锣鼓巷听闻有奇医,为了畹华前去求医,会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忘年交。更没想到,老兄你会半道截胡,你们关系反而还更好一些。”
王世襄哈哈大笑,道:“这小子促狭的很,你以为我想跟他好?他手里不知道藏着多少我当初被抢走的好东西,每年我和小袁过生日,都能收到过去丢失的一件玩物。或是火漆葫芦,或是小袁的一幅画。我们呢,还得拿着他给的外汇券,行走在四九城各个友谊商店,给他淘换好货。既让我们过了瘾,他也收到了好东西。没办法啊,被他拿鱼饵钓的死死的,不当好友都没辙。
不过源子,以后别送了,知道东西在你那没被毁了就行。再送过去,我都没地儿放了,如今就两间小房,堆的满满的了。”
李源将旁边灶上的东坡肘子盛入盘中,既有肘子的本味浓香,又有笋和香菇片的清新香气,让三个老饕眼睛发直,可惜头一盘还是要先送给李源父母……
李源再盛第二盘时说道:“买房啊!打七九年起上面几次推动公房出售,今年更是出台了‘三三制’试点,全国二十七个省出售公房。正府出三分之一的钱,单位出三分之一,个人只出三分之一。也不知道老百姓是怎么想的,就是不肯花那三分之一,死活推不动。要说农民买不起也就算了,可城市职工怎么会买不起?还是脑子转不过来。”
王世襄不服:“我有房,凭什么买房?要买也是那些占了我的房的租户们去买!”
李源笑道:“聪明大气了一辈子,临老临老犯倔了。您要是真够狠心,就逼那些人走。凭您的人脉关系和背景,很难做到么?找人给他们单位打招呼,搬的快的很。您又不忍心,又犯倔,何必呢?要我说,趁这个机会,赶紧入手买房拉倒。”
朱家溍都摇头道:“不是钱的事,道理不通。”
文人的牛角尖就是这样,他们觉得自己的家被人占了,如今法律上也算是归还了,可这个时候还得被逼着花钱另买他地儿去住,如何能想的通?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住的苦一些没关系,可意念不通达,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王世襄是什么时候才想开的呢?
等他老伴去世后,才恍然大悟,卖了所有珍藏,买了一套房……
朱家溍干脆一辈子就住在那二十来平的小房间内,还弄出了八景来,自得其乐。
李源笑道:“得,那您二位就慢慢想。不过我可是把九爷府给盘下了,您几位得帮我参谋参谋,指画指画,怎么才能恢复出原来的韵味,还能住的舒服。家里人太多,这个院子往后装不下。”
启功神情有些怅然,感慨道:“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李源三人闻声,却都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知道启功为什么突然吟诵如此悲凉的诗词,因为李源买下的九爷府,也叫孚王府,旧称怡亲王府。
也就是康熙朝老十三胤祥后裔的亲王府。
而启功,姓爱新觉罗。
李源笑道:“元白老兄,您这也不对景啊。不是该诵: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么?或者,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也好。”
朱家溍拆台道:“他是雍正五子和亲王弘昼的第八代孙,和九爷府压根不挨着!”
王世襄笑道:“咸丰死后,慈禧拔除顾命八大臣,勒令怡亲王自尽。同治三年,这宅子被赐给了孚郡王奕譓,因为他是道光第九子,所以百姓常称九爷府。”
启功道:“真没想到,正府连这套王府都卖。四九城里保存完好的王府,可没几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