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走进雅舍,文人的住处大体都是那个样子,笔墨纸砚,简洁雅致,透着一股书香气息,上座墙上悬挂着一副大大的“尊”字,看印章,就知道是御笔亲提,旨在尊师重道。
此地他没少来,早已熟悉,一来就轻车熟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下方的蒲团上。
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怂样。
尊字下方,闫祭酒脸色阴暗,怒气沉沉:“逃课,打人,喝酒……”
字字咬牙切齿。
“可有此事?”
“有。”
“事起于何?”
“身体不适,卧床修养,喝酒解毒。”
“身体不适还能逞凶斗狠?!”
秦玉毫无忏悔地点点头:“我花钱雇人打的。”言下之意:不用亲自动手,生病也不影响。
“你!”闫祭酒气得胡子一抖,“你为何打人?”
“我看他不顺眼。”理直气壮。
“咳咳咳……”闫祭酒气得没说出话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呛得他闷咳起来。
一旁的小书童赶紧给他端来茶,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平缓下来后,他摆摆手让书童退下,再怒视秦玉:“你违反法纪,目无尊长,无故雇凶打伤同学,还不知悔改,即日起你给我去藏书阁抄书,将《中庸》《论语》《大学》各抄五百遍,抄不完不许休息,一月之后我来检查。”
“是,祭酒,学生告退。”
就知道,他父亲是当朝第一大权臣,也就是世人口中唾骂的奸佞,所有人都痛恨他,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惹他。
不过是个三品官员之子,又不是皇亲国戚,纵使他打了,他们忌惮他爹的权势,还不是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最多也不过是罚罚抄写,关关禁闭。
他从小被娇养着长大,罚抄也不过是点到而止,做做表面工作,有的时候甚至不用自己动笔。
反正是一次罪也没受过,自然,这一次他也不会受。
祭酒目送他无所谓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感叹道:"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想他爹秦简,虽不可说是良臣,却也是堂堂嘉和十八年的状元,可谓笔翰如流,八斗之才,他兄长虽体弱多病,却才思敏捷,斐然成章,到他这里,如何虎父出犬子?"
书童道:“秦府长公子之母出自书香世家,而他娘就是个舞姬,大字都不识几个,若不是凭着倾城容貌迷惑了秦大人,宠妾灭妻上了位,如何能让他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