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吕伴琴让小燕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吕伴琴洗了一把脸,就重新坐到桌前开始绣花。
小燕长叹了一声,也坐在旁边帮着绣起花来。
她的绣功虽然没有吕伴琴好,绣品多少也能卖些银子。
夜里,吕伴琴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小燕,偷偷从狗洞钻了出去。
吕伴琴舍不得雇马车,带着小燕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了杨府。
吕伴琴在角门托守门的婆子往里传递消息,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求见杨俊远。
守门婆子见吕伴琴主仆二人夤夜前来,并且二人看起来很是狼狈,赶紧进去禀告了杨俊远。
杨俊远刚刚做了噩梦,正满头大汗地坐在被窝里,闻听消息,就命人将吕伴琴请了进来,他穿上衣裳出去见吕伴琴。
一见面,吕伴琴就惊慌地问:“舅舅,母亲是不是出事了?”
杨俊远反问:“你不知道?吕家人没有告诉你?”
吕伴琴摇了摇头:“没有。母亲呢?我想见一见母亲。”
杨俊远也不太想告诉吕伴琴,毕竟是他们杨家对不起吕家。
杨俊远讪笑道:“你母亲吃了药,已经睡下了。你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为好。”
吕伴琴心慌得厉害,便坚持道:“我只远远看她一眼。”
杨俊远板了脸:“伴琴,我此刻不让你惊动你母亲,是为了她好。她在病中,本就觉轻,她若休息不好,病情只怕会加重。”
吕伴琴见杨俊远眼神躲闪,心中更是担心,便大步出了门,喊道:“母亲,母亲,你在哪里?!”
寂静的夜里,吕伴琴的声音格外响。
杨俊远唯恐吕伴琴把整个吕府的人惊动起来,只得长叹一声,说道:“伴琴,你别喊了!你母亲如今在京兆府的大狱里面。”
吕伴琴愣住了,脸上一瞬间没有了血色,身子摇摇欲坠。
杨俊远快步走到吕伴琴跟前,扶着吕伴琴的胳膊,担忧地说:“伴琴,伴琴,你别吓舅舅!”
过了好一会儿,吕伴琴才缓了过来,声音沙哑地问:“母亲……为何下狱了?”
杨俊远低头迟疑了片刻,才说:“孩子,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太难过……”
吕伴琴尖声问:“我母亲到底犯了什么罪?!”
杨俊远被吓了一跳,他后退一步,无奈说:“你母亲当年下毒谋杀了你父亲。”
空气凝固了起来,吕伴琴像是突然聋了一般,耳朵边再也没有旁的声音。
母亲毒杀了父亲?!
吕伴琴不记得父亲,但是,她很羡慕很羡慕旁人有父亲。
原来,竟然是母亲杀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