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问:“母后怎么样?”
太医只低头擦汗,不敢说话。
皇上发了火,太医才惶恐不安地回道:“太后的乳岩之症已经……很是严重了。”
皇上身子微微颤抖,问:“有多严重?”
太医回答:“怕是……怕是……若半年之内,太后能好,则往后就无大碍了。”
皇上一听,便明白太医老油条的意思是说,太后最多也就半年的时间可活了。
皇上对太后有许多怨恨,到了此时此刻,却生出了一些难舍的眷恋之情。
皇上怔怔地站在廊下,背手望着院子里的花木,眼睛酸涩难受。
此时,有人过来回禀:“皇上,薛少夫人醒了。”
皇上快步去了林婉棠暂居的房间。
林婉棠在床上躺着,见皇上来了,便努力起身,想要行礼,皇上抬手,虚扶起薛景睿,令林婉棠免礼。
皇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问:“薛少夫人,能告诉朕殿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林婉棠如实讲了。
林婉棠的话,跟凤姑娘以及康向梁的说法都对上了。皇上想一想,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皇上沉默了片刻,说:“母后病重导致神智昏昏,许是产生了幻觉,才会误伤你。”
林婉棠听了,有些心寒,转念一想,她能指望皇上大义灭亲、为她伸张正义出气吗?怎么可能!
她压下万般委屈,回道:“臣妇明白。”
皇上又说:“宫女香兰用火不慎,导致走水。你与凤姑娘救母后有功,朕定会有重赏。”
皇上的话,便是盖棺定论了。
薛景睿脸色很是不悦,阴沉着脸,低头不语。
林婉棠借着衣袖的遮掩,轻轻握住薛景睿的手,对皇上说:“都是凤姑娘的功劳。臣妇身子不好,没帮上什么忙,倒连累康侍卫受了伤。”
皇上又客气了一番,迟疑了片刻,对林婉棠说:“你给母后开的方子,在大火中被烧毁了。你……能不能再重新写一写方子?”
林婉棠应下,起身来到桌案前,挥毫写下了方子。
皇上显得很是歉疚,借看方子掩饰了掩饰,才说:“多谢薛少夫人。”
薛景睿和林婉棠恭送皇上离开以后,薛景睿重新搀扶林婉棠躺下,在她耳畔小声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替你报仇。”
林婉棠握住薛景睿的手,嘘了一声,小声说:“夫君,我这次写的方子,做了些小小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