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秦望舒从宫里回了镇国公府。
林婉棠早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院子,并拨了四个丫鬟、四个小厮来照顾他。
秦望舒将丫鬟退了回来,只留下了四个小厮。林婉棠怕人手不够,又给秦望舒安排了一个得力的管事。
林婉棠悄悄问起皇上的病情,秦望舒抿了抿嘴唇,说:“皇上的心脏血脉管腔有些狭窄。”
林婉棠问:“可有办法除根?”
秦望舒回答:“无法除根。我曾治过这样的病人,用药维持了几年,病人还是过世了。他死之后,我解剖了他的遗体,发觉了问题所在。我曾想过,如果能放一个支架在血脉里撑着就好了。可惜,我们如今还做不到对心脏动刀子。”
林婉棠神色黯然。
秦望舒笑着安慰林婉棠:“我给皇上开了方子,他吃着药,再善加保养,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
林婉棠支使人送上糕点,笑道:“多亏大师兄回来了。”
秦望舒眨眨眼,低声对林婉棠说:“太后得知娘家出了事,近乎疯了。”
林婉棠问:“太后娘家?”
秦望舒笑了起来:“你还不知道吗?潘兴业不是在太仆寺领了个差事吗?他负责采购、繁育战马,不得不说,他还真有几分本事。或许皇上夸他,他飘了,居然抢了赫喆族人的一批马,没给银子,他自己把朝廷拨的银子贪了。”
林婉棠皱眉,赫喆族人口不多,住在山上或者草原上,属于边民。皇上对他们一向优待,多有安抚之举。潘兴业抢他们的马匹,简直是跟皇上对着干。
秦望舒说:“赫喆族人一路来到京城,趁皇上昨日去祭天的时候,拦驾告了御状。皇上勃然大怒,立刻下旨,命人将潘兴业押解到部待审。”
林婉棠点头:“是了,因为太后的病,潘兴业回了京城。皇上派人拿他倒也方便。”
秦望舒又说:“太后闹着想见潘兴业,皇上瞒不过去,便将此事告诉了太后。太后听了之后,疯了一样打骂皇上。皇上生气之下,回宫不理会太后了。太后本就病痛难忍,加上急怒攻心,如今已经跟疯子一般了。”
林婉棠握紧帕子,说:“不是我刻薄,太后真是自作自受。”
秦望舒压低声音道:“听景睿说,是他暗中帮助赫喆族人进京告御状。”
林婉棠并不吃惊,薛景睿说过要报复,自然不会食言。太后最希望她娘家兴盛,薛景睿就会让她娘家加速衰败,这样最能让太后痛。
秦望舒又说:“我偷偷给太后药里加了些能让她神志不清的药。她自喝了以后,便幻觉不断,噩梦缠身。她不停地喊着她害过的人的名字,让他们不要前来索命。”
林婉棠伸出大拇指:“师兄厉害。”
秦望舒神情悲戚:“希望师父在天有灵,能够得到一点宽慰。”
林婉棠也很伤感。
她尽力控制情绪,转了话题:“师兄,我盘算了一遍京城的官家女子,发觉几个比较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