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在意,恐怕还是因他那别扭的,时有时无的自尊心。
她让金钿去请他,章鸣珂着急的是哪篇文章会被贴出去吧?
泠香没再细想,思维又转回金钿先前说的话,疑惑问:“你方才说,陪少爷在酒楼里喝酒的人,是姓赵和姓孙的两位公子?”
提到这两人,金钿很瞧不上:“对,就是赵不缺和孙有德两个。”
金钿忍不住笑:“少奶奶有所不知,私底下好些人叫他们缺德二子呢!”
听到这两个名字,梅泠香心神一震。
从前,她不曾关心过章鸣珂那帮狐朋狗友里都有谁,可章鸣珂提剑出去找人,却被人打折了腿,那桩事的牵扯到的两个,她却记得清楚。
正是赵不缺和孙有德!
且他们打折了章鸣珂的腿后,连夜逃出闻音县,听说投奔一伙起义军去了,官府没抓着人。
后来世道一乱,更没处抓去。
县衙官差问话,章鸣珂默然不语,怎么也不肯交待他与赵孙二人反目的缘由。
就连袁太太问他,他也什么都不说。
时至今日,梅泠香也不解其中缘由,更无从查证。
好在,如今那祸事尚未发生,她只消想办法让章鸣珂与赵孙二人疏远,想必就能避开。
清点了一下明日回门礼,梅泠香闲下来,才想起袁氏给她的红封。
绕过屏风,坐到跋步床上,梅泠香打开外面包裹的洒金红纸,看到里面厚厚一沓银票,皆是一百两一张的面额。
她一张张数完,很是惊诧,交给松云又数一遍,终于敢确定,此番袁氏竟给了她一百一十张银票,足足一万一千两!
整个梅家的房契家当加起来,都不够这零头。
饶是松云再沉稳,话里也透出惊喜:“小姐,太太这是夸你万里挑一呢!”
帮着袁氏打理生意时,梅泠香也见过比这多的数,只是实打实拿到银票,还是第一次。
她记得,前世袁氏给的是五千两,很多,与此番相比却是不及。
梅泠香长舒一口气,吩咐松云收好。
袁氏看重她,真金白银的心意,她很难辜负。
有了这笔钱,不管是给爹爹治病,还是提前在战火不会波及的云州买房屋,还是之后的生计,都不是问题,她再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云州偏远,她现下没理由去云州。
没关系,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可以慢慢想,一步一步去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