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隔三年,人海茫茫,往哪里找去?
高泩以为,章鸣珂没有一年两年,恐怕回不到京城来。
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找到梅师妹,还把师妹接来京城。
不过,梅师妹没有住进宸王府,而是住在大隐于市的梅花巷,是不是说明,他们并没有因此再续前缘?
高泩心念微动,仿佛看到一线希望。
可当听到那小女娃叫梅泠香“阿娘”,他那蠢蠢欲动的念头,又被浇上冷水。
“梅师妹,这小娃娃是?”高泩打量着小女娃,儒雅含笑,“跟你幼时生得很像。”
“这是我的女儿,小名唤作玉儿。”梅泠香说着,将玉儿拉至身前,望望高泩道,“玉儿,这就是阿娘的师兄,你的高舅舅。”
舅舅?她让孩子唤他舅舅?
高泩几乎是立时便明白梅泠香的用意,他本就大病初愈,脸色有些白,这一刻,越发苍白。
“高舅舅!”玉儿不怕生,嗓音甜甜唤。
高泩笑着应一句,往袖中摸摸,没摸到适合作为见面礼的东西。
“师兄不必客气。”梅泠香看出他的窘迫,牵着玉儿走下石阶。
以他们的交情,不必在意虚礼,高泩还是回身从马车里取出一块新买的徽墨,送给玉儿。
玉儿道了谢,便开始好奇地观察墨块上的纹样。
梅泠香护着玉儿,坐在高泩对侧,两人温声叙话。
一个温柔知礼,一个斯文儒雅,车厢内倒也平和静谧。
问了几句梅泠香这几年的事,高泩才知道,她们一直在南方的云州,且过得不错。
继而,高泩目光往玉儿脸上落落,再望向梅泠香时,终于忍不住试探问:“是他的吗?”
梅泠香愣了愣,她知道高泩说的是谁,浅笑颔首:“是。”
随即,压低声音解释:“说来话长,我暂时还没跟玉儿说。”
高泩点点头,将话题转向别处。
只是,他心思却陷在里头,久久难以剥离。
有孩子作为牵绊,只怕梅师妹这一生都无法与章鸣珂断了牵扯。
可他们分开过,便说明不合适。
以梅师妹的性子,也不会为了权势,去攀附章鸣珂。
但高泩还记得章鸣珂吐血的情景,他能感受到章鸣珂对梅师妹的在意。
如今章鸣珂位高权重,若他执意纠缠,梅师妹能拗得过吗?
这里是京城,是章鸣珂可以呼风唤雨的地界。
进到高家后,高师兄还和从前一般,话不太多,却处处透着对她们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