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玄说:“可是人心变了。”
“朕当初上位时,大渊虽国祚不稳,但未有亡国之实。而谢子羲上位后,大渊确确实实经历过一次亡国,上下心都乱了,再如何施政,也无法扭转乾坤。”
游望之不说话。
谢若玄说:“我们来打个赌,赌你当政这么些年,究竟是国泰民安,令人怀念,还是空中楼阁,积怨已久。人心虽难测,但只需一个由头,便可露出真实面目。”
“届时,大渊会国泰民安,还是摧拉枯朽般崩溃,自会见分晓。”
游望之直直地盯着他,薄唇紧抿,垂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另一边,众臣从勤政殿出来,脚步浮虚,几乎站立不稳。
有人忍不住道:“真是苍天薄于大渊,令吾皇受到蒙蔽,行止昏聩!”
“定是那孟阔野心勃勃心怀不轨,送女入宫,魅惑君主,蒙蔽帝心,以图上位!”
“对,皇上和明昭皇后伉俪情深,若不是受那孟妃蛊惑,怎能做出如此昏聩之事?”
“皇上重生在谢子羲身上,谢子羲行事荒唐,昏庸无能,而他生母静姝皇后也是出自孟家……皇上定是受谢子羲这具身体影响,因此行智失常。”
“一定是孟家的阴谋……”
……
各种言论喧嚣尘上,宫道上热闹非凡,几乎都是在讨论谢若玄神志是否正常。
幸好孟阔本人正在修养,不在这里,不然闻言又要晕过去一次。并且醒来的时候,大喊“还我清白”。
庆王铁青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周围空了一大片地方,无人敢靠近。
穆浦和与符鸿雪并肩而行,他们之间气氛和谐,但是说的话却暗藏机锋。穆浦和说:“现在皇上这个样子,侍读学士怎么看?”
符鸿雪脸上温和笑意不变,“皇上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
穆浦和也笑得一脸假,“侍读学士还是如此体察上意。”
符鸿雪弯了弯眼眸,“皇上并非刚愎自用之君,能选贤任能,是吾等之幸。”
穆浦和嘴角狠狠一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能听到他骂的很脏。
恰在此时,两人路过庆王,穆浦和佯装不经意间提起过往,“想当年,皇上对小女一往情深,甚至不介意小女曾有婚约,仍坚持立小女为后。后来哪怕他们天人永隔,皇上也没有续弦。我原以为皇上会终生不娶……没想到,重生一世,孟阔之女竟入了他的眼,当真是世事无常,令人惊愕。”
符鸿雪说:“皇上身边有了新人陪伴,我等做臣子的,应该开心才对,穆公怎么如此感慨?”
穆浦和说:“只是感慨皇上难得动心而已。愿皇上得一知心人,早日诞下皇嗣,为大渊开枝散叶,避免重蹈上一世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