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朵横了他一眼,松开了攥着他的手,人依旧瑟缩在他背后,没说话。
田伟琦看她松了他的手,斜身从提篮里拿了个个大地苹果递给那位一身白衣,头戴卫帽裹着黑面纱的女人,“婆婆,这个可好吃呢,你先吃!”
“琦儿,我不是说过不要带外人来这里吗?”
苍老沙哑地声音仿若是来自遥远的地狱,令人胆战心惊不已。
“婆婆,朵朵的娘不喜欢朵朵,没事不打就骂,对她可狠呢,现在天下着大雨,我怕她回去了再受她娘欺负,就想着让她来婆婆这里躲躲,等到吃晚饭时再回家!婆婆,这一篮子的山果也都是朵朵上山采地,专门拿来孝敬你老人家的!”
田伟琦手脚熟练地将提篮放到屋子正中央靠墙的方桌上,讪讪地收回递给那白衣女人的苹果,张嘴咬了一口,边吃边道,“婆婆,这个真的很好吃,又脆又甜,婆婆,你尝尝,真的!”说着又拿了个苹果递向那白衣女人。
那白衣女人依然没接田伟琦递给她的苹果,田伟琦自来熟地呵呵一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婆婆不饿,那等婆婆饿了再吃!”完了,再次将递向那白衣女人的苹果收了回来放进提篮。
也不知是田伟琦和那白衣女人本就是如此相处,还是这熊孩子真的像熊那样憨傻不知危险为何物?
田朵大气不敢出地定定注视着那个女人的眼,除了那黑亮狠厉的瞳仁,其实,她根本看不清那女人眼神中的内容,可输人不输阵,只要那女人不是真鬼,她就不怕。
也不知听谁的,这人都是很奇怪的动物,遇到比你强,比你狠的角色,你要表现得比他们更强更狠更冷静,对方猜不透你的实力,一定不会贸然出手,若是你一上来就怕得尿湿了裤裆,人家一看是个软蛋,没准连睫毛都不带颤地抬手就将你秒杀了!
“小朵,小朵,你在哪儿呢,小朵,别玩了,该给大姐回家了……”
“五朵,你在哪儿呢,再不回家,我们可不要你了啊!五朵,要是因为我找你,害我生病了,看我不找你算账……”
“春儿,她常去玩得地儿,河滩,学堂,你都找了?”
“嗯,都没她,大姐,这死妮子回来,你得好好管管她,下这么大的雨,也不晓得在哪儿疯呢,真是气死我了,那闷葫芦除了跟田府六少爷干架,也没人给她玩,要不我去田府找爹,让爹悄悄打听打听,看六少爷在府呢没?”
“春儿,你的衣裳都湿透了,你先回家,我去田府找爹?”
“大姐,还是我去吧,再过些日子,你就要出嫁了,这么去田府抛头露面不好,没得让那些吃饱了撑的挑闲嘴,我年纪小,没人挑这理!”
大姐田雨和三姐田春的对话隔着沙沙沙地雨声穿过漆黑的天空清晰地落到田朵的耳中,田朵回头瞪了眼吃地津津有味的田伟琦,拾起放在地上的两把油纸伞,狠跺了下脚,“田伟琦,今天的事不算完,你给我等着瞧!”
说完,一手拿着把油纸伞,一手撑起把油纸伞就跑出了那颓废恐怖的小院,大声喊道,“大姐,三姐,我在这儿呢,不用找了!”
“朵朵,你两把伞都拿走了,我一会儿用什么!”田伟琦抹了把嘴冲着田朵的背影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