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三更时分,吵闹哭嚷的小院安静下来,田朵望着头顶上那圆若银盘散发着冷清银辉的月亮,让她想到了苏轼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若真能乘风归去,她倒宁愿忍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寂寞,也不愿在这无法预料无法掌控,无论你多努力想改变现有的生活,总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打得人措手不及。
“跟我走吧,这样的家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突兀的声音响在这清冷的月夜,让走神看高空那轮圆月的田朵吓了一跳,扭过头来见是用一身黑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地穆老太,“师傅,对不起,本想晚上去看你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停顿了下又道,“不管这个家是什么样子,终归还是我的家,这儿有我在乎的人,纵使受些委屈也值得!”
“迂腐!”穆老太冷哼一声,朝田朵扔了个东西,“以后紫筱负责保护你,卫烙我另有用处!”
田朵摸着手里的六芒星想替卫烙说情,说他护卫得很好,很周到,是她没用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才会搞成这样,希望穆老太不要换人,可穆老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眨眼间就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下。
她抬眼环视了一圈,并没看到穆老太所说的紫筱的人影,应该也是不知猫在哪儿吧?她将六芒星复又挂在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四更时分,田雨假装起夜,在路过田朵旁边的时候偷偷塞给了她两块榆钱糕让她吃了。
第二天,杨柳怕田雪再寻死觅活地真上山当姑子,田壮怕田朵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有个三长两短,因而杨柳和田雨两人都在家,田雨拿了针线筐坐在她旁边边做针线活边问她昨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田朵就将田雪讥讽她,并出手打卫菲的事说了,不过划伤田雪手的事,她没说是人家哥哥替妹妹出气,而说是顾府的护卫看不过才出手伤了田雪。
并说这老话有名地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就算人家顾府派来的丫鬟再丑,那也不是田雪能动手想伤就伤地,当然这话她说的时候极小声就怕田雪听到又想歪再出来闹一场。
她这儿刚小声和田雨讲完,杨柳就从屋里出来,淡瞥了眼田朵,让田雨进屋给田雪量身做衣服。
杨柳则坐在田雨坐的小杌子上开始数落田朵不该揭田雪的短儿,并问她是从哪儿听说选秀女的事,田朵告诉杨柳城里满大街都张贴着讣告,她从讣告上面看到的。
杨柳砸吧了两下嘴这才不嘟囔她,问她昨晚上真个就跪了一夜?
田朵木讷地点头嗯了声,心里却说你让我跪两天两夜我哪敢偷懒,万一我一偷懒你那心尖宝贝真当了姑子你还不一辈子戳我的脊梁骨!
杨柳则抬眼朝西屋偷瞄了眼,起身侧站在田朵前面用手指点着田朵的脑袋瓜子,嘴里小声骂她木头脑子,大晚上人都睡了。
谁还一直盯着看她跪没跪着,就不知道偷个懒儿歪在席子上眯一会,赶早在二丫头醒之前再跪那儿做做样子就是喽,谁还真个让她跪一夜,另一只手却从袖子里拿出几块点心来示意她赶紧吃。
田朵晓得这会可不是推辞的时候,晚上偷个懒没人看见,白天田雪那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可直盯着她瞧呢,昨儿要是她不说那句话,只卫烙弄伤田雪的手指,田雪顶多恨上她半个月,手好了兴许也就没事了。
现在让她逼得田雪都将头发给剪了,那么长地头发田雪还真下得了手,要她,她就不舍得,恐怕在新头发长长之前。
田雪估计得天天恨她恨得牙根痒痒,没准做梦都想拿把剪刀将她的头给剃个秃瓢,所以,明知道昨儿晚上能偷懒,她也不敢偷懒,省怕让田雪逮着,现在好歹杨柳看在那么多礼物的份上,还晓得拿点吃地送她并给她打掩护,她当然得狼吞虎咽般将那几块点心吃了。
吃了这几块点心,没准她还有力气挨过中午那毒辣的大太阳,其实她心里想着,最好中午的太阳能再毒点,若是能直接将她晒晕,没准这顿罚跪就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