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冶迎着他清澈的目光,脑海里盘旋着某些暴虐的念头。
他并不想从毕景卿嘴里听到他对其他任何人的在意。
就算那个人是少爷,他都很难控制住自己心底燃烧的野火,更何况是其他人。
但他承诺过,在最后的选择做出之前,会支持少年的每一个决定。
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信守承诺。因为他是一柄枪,一把刀,握在主人手里。
刀和枪是杀人的利器,但那不是刀和枪的错,道德和底线对于工具来说毫无意义。
但是在毕景卿面前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够信守承诺。
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人。
于是男人默默数着自己有些沉重的吐息,直到压下那些染着猩红的可怖念头,轻声道:“你想怎么做?”
……
毕景卿的计划并不复杂,但却让周冶直皱眉头。
因为不管换谁来看,这个计划都漏洞百出,甚至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你让我在人多的地方和你举止亲密,再在适合跟踪潜伏的地方躲远一点?”
“没错,一定要真的远离,不是藏起来,那家伙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很精明,而且很擅长跟踪,所以一直没被抓住。”
说到这里,他恼怒的皱起眉头,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背地里跟过我多少回……”
周冶并不赞同:“离得太远,我可能来不及赶到。”
“所以你再多教我几招!”毕景卿笑得很甜,十足讨好的姿态,“最好是那种兔子搏鹰,以弱胜强的!”
周冶环抱着双臂看他,唇角一点点弯起来,语气毫无波澜的说:“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情态,居然让毕景卿联想到早上遇到的梁莫言。
一样的寡言,又微妙的透着老子看谁都不顺眼的嘲讽,堪称神似。
毕景卿下午回到片场的时候,腿有点发软,脸上的热度怎么都下不去,像熟透了的苹果。
周冶没教他兔子搏鹰,而是先逼着他学怎么做兔子,学的他嗓子都喊哑了,脸上全是泪,可偏偏再怎么卖力蹬,也挣不开男人钢铁铸就的手臂。
他觉得自己挑错老师了,周冶根本就不是鹰,而是狼。兔子蹬不动狼,只能被咬住喉咙狠狠折磨。
最后他不得不坐周冶的车回家换了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