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彩绘玻璃装饰着礼拜堂顶部,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瑰丽多姿的色彩,打亮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汇聚在正前方的一片区域,使得那里自带聚光灯般的效果。
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微尘缓缓飘落,无人惊扰,一切美好得仿佛一场幻梦。
“那位传教士以前常常站在那里布道,光线正好,对吗?”
范夜霖的话音打断了毕景卿的沉迷,他连连点头道:“是,是啊……真的好美,就像是舞台一样。”
“我小时候,被母亲带着来过这里。”
范夜霖目光沉沉的注视着那片被阳光垂怜的区域,仿佛看到了那位白发苍苍的传道士,对自己举起银质的十字架。
“霖哥的妈妈,是教徒吗?”
“不是,她不信教,但她希望我能相信。”
“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我生来有罪。”范夜霖收回视线,眼底藏着不肖的尖锐,“残害兄弟,吞噬血肉的罪,所以必须要乞求神明的宽恕,才有资格长大。”
“霖哥……”
“没关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范夜霖打断他的话,笑着牵起他的手,“那个位置,现在的确已经改成舞台了。”
“啊,怪不得你之前说这里是慈善剧场!”毕景卿恍然,“如果有这样的舞台的话,那的确不需要灯光之类的,也可以举办效果很棒的演出了。”
“夜霖很喜欢来这里表演。”何老师头也不回的说,“只是他的工作越来越忙,现在已经很少过来了。不过也多亏了他,慈善剧场打出了名号,我们一直不缺演员和观众。”
“老师说笑了。”范夜霖笑笑,“是因为您在这里,剧场才能一直经营下去,大家都是冲着您来的。”
何老师失笑:“你这孩子,一段时间没见,倒是变得比以前会说话了。成家立业了的人,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毕景卿一眼,脸上的浅笑带着调侃。
“啊……啊?”
毕景卿反应过来,瞬间脸红,求救般的看向范夜霖:“霖哥,何老师知道我们的事情?”
“当然知道了。”女人掩唇轻笑,优雅的动作完全看不出年纪,雍容和魅惑并存,勾得人挪不开眼。
她笑盈盈的睇着毕景卿,道:“我既是夜霖的老师,也是他的姨母。所以关于你对他一见钟情,说什么都要嫁给他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呢。”
“什么??!!”
毕景卿当场傻眼,连走路都忘记了,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原地。范夜霖好笑的拉着他继续往前:“有必要这么震惊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丢脸,以前的我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毕景卿扶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