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讨论声逐渐消停下来,蒋辽继续道:“如果他只是简单要孝敬倒也罢了,这钱他却是要给蒋兴禹成亲用,说我这个当哥的出钱给他筹办亲事是应该的。”
“其实就算他不说,知道蒋兴禹要成亲,即使我现在没什么钱,肯定也会给些表示,但蒋禄升开口就要一百两银子,我们的生意都没做多久,欠了别人几年的钱前阵子才还清,哪里来这么多钱给他。”
蒋辽停了顿,欲言又止后无奈道:“……也是因为这样,我气不过便跟他争论了几句,最后才闹得不欢而散。”
蒋禄升听完就要张口怒骂,蒋兴禹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及时转口,少气无力地喊冤。
“大人冤枉啊,他这三年来,从没给过家里一分钱孝敬,我这才跟他提起,我的生意做了几年,会不知道他那个小摊子能挣多少钱吗?我怎么可能,会跟他要那么多钱。”
廉长林一直默声留意蒋家几人的反应,进来到现在将他们的表情举动都尽收眼底。
昨日知道蒋辽不可能给钱他,蒋禄升要是还想从蒋辽这里拿钱,只有闹到衙门这一条路。
按理来说,蒋辽挣钱后每个月都该给家里孝敬。
这几年他确实没给蒋家拿过钱,只要告到衙门,不出意外都要按律法每月给蒋禄升一笔孝敬。
如此一来,状告他们伤人的事不论能不能定罪,蒋辽不孝的罪名是如何都摘不掉了,还会因此牵连他们的生意。
廉长林最后看了眼蒋禄升脸上的伤,转而看向蒋辽。
蒋禄升这个人藏不住脾气,虽然吊着半口气靠在椅子上,刚才冲向蒋辽的下意识反应,却完全不像重伤到无法动弹的地步。
他能看出来这点,蒋辽肯定也看出来了。
蒋禄升断断续续说完,蒋辽对何墉道:“大人,草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不信您差人去查看,如果查出来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全凭大人处置。”
该盘查的都已经盘查过,事发的巷子处于纵横交错的中间地段,哪怕是站在转角的巷口处,也是听不到里面任何风声。
当时巷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何墉虽不知道谁说的真谁说的假,倒是看出了些名目。
“蒋禄升跟你索要孝敬你不给,这是事实,你刚才也承认了。”何墉道,“如今看来,你不仅拒绝给家里孝敬,更是三年来都不曾给过家里一分钱孝敬,蒋禄升这话可有冤枉你?”
“回大人,这三年来,草民确实没给过他一分钱孝敬。”蒋辽回道。
“为人子给父母孝敬是本分,不管有什么原因,该给孝敬而不给都视为不孝,本官现在勒令你近日内把亏欠的孝敬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