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样是我送的,不算钱。发卡送给妹妹,面包送给你们俩,你俩一起吃。”
“大丰哥,这不行,我让你带东西都是很麻烦你了,怎么还能让你花钱呢?”
“你这孩子,那你咋不说,你也没让我带发卡跟面包啊!我还擅自帮你带你没要的东西了呢,那我这算不算强买强卖啊?”
“可是。。。”
陈默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哥,大丰哥的心意,我们就收下吧。”
“对对对!听妹妹的!”年大丰赶紧说,“下次,下次你们再缺啥,让我从省城捎带,我绝对每样都正常收钱,这第一次给你俩送点东西,别推辞了哈。”
说完,年大丰就从裤兜里面数了十四块五毛,递给陈永峰,陈永峰看了年大丰一眼,又看了陈默一眼,只能收下,“成,谢谢大丰哥,那下次你就别送我们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让你带了。”
“成,放心吧,下次都正常收!周五见啊,咱们。”
约好之后,年大丰跳上车,大卡车轰隆着开走了。
“哥,这东西确实不是你要买的,是他主动买的,说明他是真心要送,如果我们真的给了钱,反而让他难受。正常的人情往来,你就接受就好。现在是合作关系,又不是我们单方面占他便宜,没啥不好意思要的。”
“你这小鬼,怎么倒是懂得这么多呢?”
“哥!你都说了我像咱妈,我聪明着呢。”
“是,可给你聪明坏了,小大人一样,与人交往方面,哥真的不如你。谁能想到,你才两岁啊。”陈永峰蹲在,她在脑门上响亮亲了一下。
“我虚岁已经4岁了。”
“啊,这么一想,确实,你生日小,生下来算一岁,没几天就过年了,过年就长一岁,虚岁直接就两岁了,那现在虚岁还真是四岁了。但是哥只记你的周岁,你跟哥哥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另外的两年你可没陪着哥哥,哥可不承认。”
“以后陪哥哥一百年。”
“好好好,我跟你,我们俩要互相陪伴一百年。”
——
兄妹俩往回走,路上陈永峰跟陈默商量,“妹妹,一会儿我们回去,求英子姐给你做小背心,这个发卡给英子姐两个,可以吗?不能让英子姐给咱们白干活。”
“当然可以啦,再拿一条鱼给她跟牛婶。”
“行,那咱们快点走,直接回池塘那。”
兄妹俩到了池塘,抓紧时间大快朵颐一顿,然后没有多拿,只捞了一条两斤多的,英子姐聪明,偶尔够给她跟牛婶解馋吃一顿的就行,可不敢一下子拿太多。
兄妹俩拉着爬犁车,依然是绕着屯子,尽量让越少的人看见越好,他们从屯子北面绕到西侧,拉着爬犁进了英子姐家的院子。
院子小路的两侧,长出了茂盛的荠菜,看着翠绿鲜嫩,惹人喜爱极了。
牛婶不在家,只有王英一个人在院子里面间苗呢。
“英子姐,你家也长了荠菜,长得也真好啊。”
“是啊,我跟妈都没有种,不知道院子里咋就突然冒出来这老些,我俩可高兴了。”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看着那一爬犁的树枝问,“你俩这是拾柴火回来?”
“对,还想求你帮忙。”
“说,需要我干啥。”
陈永峰从树枝下面拿出柳条篓子,又从纸箱子里拿出碎花小白布。
“英子姐,进屋说吧。”
三个人进了屋,王英从脸盆铁架上拿起脸盆,“你俩先上炕歇一下,我刚才间苗了,我先洗把手。”
王英从大缸里舀了瓢水,洗干净了手,走进屋来,她拿起炕上的碎花小白布,打开看了看,“啧啧啧,这白净真好看呐,说吧,想给四丫做点啥?”
王英默认是邵锦成给的布料了,没往陈永峰兄妹俩人自己身上合计,毕竟灾荒刚过,刚进春天,黄子屯没有人家能买起新布,所以她没开口问布料哪来的,她不问,陈永峰也乐得轻松,不用回答了。
陈永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己还没开口呢,英子姐就知道是求着她给默默做衣服了,“英子姐,给四丫做小背心跟小裤衩,你看看这么大的布,能做两套不?”
王英彻底抖落开看看,又拉起陈默用手在她身上比划了几下,“做两套然后还能余富出来一点呢,这样吧,余富出来的多做一个裤衩,小姑娘家家的,裤衩得勤换。”
“行,英子姐你看着做,如果剩下的不够做了,你就留着给自己弄个手绢啥的也行,这个布料挺好的,挺吸水的。”
“行,交给我,放心吧。”
陈永峰从衣服里面,摸出两个玻璃发卡,给英子姐的是一对蓝色的,她这几年一直戴红色的发绳,估计红色的她早就戴腻了,所以陈永峰选了一对蓝色的给她。
“诶呀,不用啊!上次给我的粉绫子都够贵的了。永峰,我知道你想谢谢我,但是我给四丫做点衣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天要不是四丫喊我妈的名字,我妈还当不上这个大队长呢,你们不知道,她这几天可高兴了,早上起来洗脸啊出门啊,都是哼着小曲的。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俩呢,你还送我东西!”
“屯子里面,确实牛婶最好,牛婶不当别人也没资格当。”
“但如果四丫不提,别人肯定不会提个女人名字的。”
“英子姐,你就别推辞了。默默还有呢,你看。”
陈永峰把衣兜微微拉开,给王英展示了衣兜里面还剩下的几个玻璃发卡。
“你看,这回放心了吧?默默自己戴不过来那么多。”
王英心里是喜欢的,想要的,女孩子哪里能拒绝得了这个?直到她看到了剩下的那几个,四丫真的还有,这才安心地收下了两个蓝色的发卡,放在手心托起来仔细地看。
陈默在旁边笑着,看得出来,英子姐是真的喜欢,眼仁儿往外透着欢乐。
“还有这个,英子姐。”陈永峰晃了晃那个柳条篓子。
“诶妈呀,这篓子咋还动。”